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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讓他今後的同伴們都能像月佼那樣,永遠生機勃勃,只要有一絲機會,便絕不引頸就戮。
外孫的話讓馮星野想起自己年少時的許多同伴。
他們在各條暗探線上悄無聲息地死去,舉國上下甚至沒有幾個人能說出他們的名字。
他們用年輕的身軀與熱血同塑瞭如今這風華盛世,可他們自己,卻長眠在四十年前的時光中,沒能見證這錦繡天地。
他們的功業與世長存,但他們的姓名無人知曉。
馮星野抬手掩面,狠狠搓了搓被濃密大鬍子遮蔽大半的臉。&ldo;我老人家就等著,等著你帶他們走上不一樣的路。&rdo;
等著你教會他們,活著完成目標。
英雄當踏歌凱旋,盛世相見;不必以血薦軒轅。
嚴懷朗輕聲應道:&ldo;好。&rdo;
&ldo;行,這事你說服我了,我老人家就不管了,&rdo;馮星野終於端起面前那盞已涼掉的&ldo;認錯茶&rdo;,&ldo;來談談找人的事吧。&rdo;
嚴懷朗重新回到對座坐下,扶額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這些老人家們,生怕忙不死他是怎麼的?真怕他這一趟忙完回來,那小松鼠精已經把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一定會讓自己活得有聲有色,這點他倒完全不擔心;可她的有聲有色裡有沒有他,這點就讓人擔心到憂愁了。
第三十一章
二月十二,春光濃似酒, 雨後滿城青。
正巳時, 嚴懷朗的馬車到了絃歌巷,才在月佼所居的小院門口停下, 院門便被開啟了。
小姑娘今日著一身象牙白古香緞裁的百褶如意月裙,腰間的翠煙錦帶長長過膝,外罩豆青軟花錦袍;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竟有幾分聘婷裊裊的嫻雅意態。
&ldo;我聽著馬車的聲響, 就猜是你來了。&rdo;月佼扭頭, 笑吟吟對立在馬車前的嚴懷朗說話,卻不忘將院門關好。
嚴懷朗望著她,抿了抿忍不住上揚的唇角, 口中不鹹不淡道:&ldo;挺好的。&rdo;
&ldo;什麼挺好的?&rdo;
面露疑惑的月佼一手抱了個三層的小木匣子,單手拎著裙擺,小步下了門前石階, 走到嚴懷朗跟前。
她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發現他是在瞧著自己的衣裳,心中不知為何就生出了些許羞澀的彆扭。
&ldo;看哪兒呢看哪兒呢?不像話。&rdo;她趕忙垂了眼睫,不敢直視他,口中嘟嘟囔囔的斥責顯得毫無氣勢,略帶慌張地率先上了馬車。
嚴懷朗滿心好笑地望著她倉皇逃竄的背影, 心道,我也沒看不該看的地方啊, 哪裡就不像話了?
進到車廂,抱緊小匣子坐好後,月佼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裙擺,又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發燙的面頰,盡力平復著鼓譟的心跳。
這身料子是年前嚴懷朗年前託衛翀送來給她的,之前一直忙著考試的事情,隨手擱在房裡就忘記了。
前幾日收拾東西時才忽然又瞧見,想想不該浪費,她便拿去裁縫鋪做了衣裳。
因為今日是提前與嚴懷朗約好的,說了要去他家中將她緊要的那些東西放一放,所以她這身衣裳本是特地穿給他看的‐‐
畢竟料子是他送的,做了衣裳穿給他瞧瞧,也算是個小小的禮貌。
可當他真的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月佼真是想破頭也不明白,方才心中是在慌張什麼。
待嚴懷朗跟進來坐定,馬車徐徐駛向高密侯府。
車廂內只二人相對而坐,若是不說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