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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性格在某種程度上極為相似,又都能夠為對方全力以赴。
譬如當初主公不顧部署在原野上追逐沈世子整整三日,又譬如此刻小郡主果斷拋下玉璽來迷惑敵軍。
思量間,先前吩咐的東西已提至,王六掃了眼,又看向動靜逐漸平息的牆外,眼中露出光芒,「倒,全部往外倒——」
一桶又一桶的熱油被灑向巨大的宮門外,被淋到的人、馬皆慘叫出聲,僥倖避開的人也很快感到了棘手,路太滑了。
腳下原本就是光滑的青石板,被油水一淋,如冬日冰面般,馬蹄踩上去都止不住地打滑,一時間人仰馬翻,再次陷入混亂。
沈崢只瞄了一眼下屬遞來的玉璽,抬手收入懷中,迅速改變策略,高聲命令眾人撤。
百忙間,他的眼風帶過方才扶姣站立的牆頭,目中真正含了欣賞。
不是因她身份,不是因李承度和她關係匪淺,而是實實在在因她本人。
這位小郡主,好像總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有奇效的舉動。看似任性魯莽,實則膽大心細,能夠用此舉來拖延時間,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出的。
沈崢想,憫之的運氣,當真非常不錯。
被掩護在牆,扶姣無法看到宮門外是如何慘烈的景象,唯有慘叫聲不絕於耳,於黑夜中顯得悽厲無比。
僅剩的幾顆星子亦被烏雲遮蔽,空中徹底無光了,於是人間這場激烈的廝殺也被掩蓋了般,日月不。
待到明天,又會是晴空萬裡,鳥語花香。
這是扶姣第一次真正直面戰場。
被沈崢擄走脅迫那次,開戰時她就被打暈了,清醒的時間寥寥無幾,尚未來得及領略其中殘忍,就已經被李承度救走。
扶姣以為自己多少會害怕,畢竟有時深夜她聽到寒風撞門的聲音也會情不自禁打個顫。但就在此時,面對千軍萬馬,聽到周遭的厲厲悲聲,她發現自己竟然出奇鎮靜。
視線未飄忽,身未顫,手未抖,她只是回首,視線在外間掠過一圈,又等待了會兒,對王六和蕭敬道:「兩刻鐘之內,援軍必到,守住——」
最的簡單「二字」,和著她立在高處俯瞰的目色,讓倆人忽然間生出無盡信心般,重重頷首,「主公大業,在此一戰,吾等誓死守住宮門!」
「誓死守住宮門!」呼應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高聲齊喊此句,無形中似也給予眾人一種力量,奮力拼殺,硬是讓這搖搖欲墜的宮門撐住了。
扶姣本想說這倒也不算最一戰,但看所有人狀態,又把話嚥了回去。
眾人的眼眸極亮,夜空無星,他們便是漫天的星子,光芒足以照映這一片天地。
她好像,明白為何李承度會如此愛護麾下這些將士了。
…………
李承度沒有讓王六他們真的再等兩刻鐘,他提前結束了和宣國公的激戰,俘獲他又馬不停蹄地趕至北門。
聽到裡面傳來的震天馬蹄聲,沈崢這邊的人急急道:「世子,前各有援兵,我們不能再一味強攻了!即便救回國公爺,也脫不了身啊!」
他急欲拉沈崢離開。
就連被綁縛的宣國公也在高處拼命用眼神示意,希望兒子能夠果斷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是他們父子二人都栽了,那才叫全軍覆沒。
但沈崢若能依照他的意思行事,這兩年就不會屢屢叫宣國公動氣了。
他直直看向上首,李承度立在高處,腰間刀柄閃出冷銳的光,冷然的神色無比熟悉,讓沈崢瞳孔微縮,那道身影和記憶中的某個畫面重合,撼動了他的心神。
少年時他曾挑戰李承度兩次,皆以敗北告終。
但這次,他絕不會再敗給李承度。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