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2 頁)
「不大對勁。」扶姣凝著她那櫻紅褙子,神色鄭重地像在思索什麼家國大事,「你為甚麼這樣幫我?」
「還能為甚麼?」喬敏別過眼神,耳根處的紅一路蔓延到了脖頸,「當然是不想你再回洛陽,好不容易和世子的婚沒成,我可不想讓世子再瞧見你。」
春花秋月的心思麼,尤其是這個年紀,說出來既叫人恍然又不會意外。扶姣曾親眼見過喬敏對沈崢的迷戀,不但沒懷疑,反而篤信,長喔一聲,說了句原來如此。
在扶姣面前撒這樣的慌,臊得喬敏恨不得鑽地,好在這人和她想像中一般傻,甚至開口鼓勵,拿著自己也一知半解的方法教她,叫喬敏又氣又好笑,斜去一眼,本想和以往一樣和她拌幾句嘴,觸及那烏亮亮的眼時又止住,出口的話變成了,「朝食用過沒?要不要吃東西?」
第十六章
素日裡見面就要天雷勾地火的兩人,齊齊坐在小几上吃起了點心,素餡春捲並兩盞沉香熟水,各自噤聲優雅品嘗。銅爐裡冒出的白煙被溜進的風打成一縷一縷,模糊了二人眉眼,借這時機,喬敏才悄悄把眼神轉去。
扶姣被伺候著換了件絳色襦裙,配的藕荷色罩衣,沉靜的顏色好似叫她也多了幾分端莊從容,眼裡一抹光亮溢位,才能隱約品出那鮮活的底色。
十幾載風雨無憂,陡生大變後還能保持這般心境,喬敏很是欽佩扶姣,亦為她慶幸。豁達的人容易活得快樂,至少不會憂慮,興許她只是不記事,可那有甚麼打緊,總歸自身能安樂就夠了。喬敏捫心自問,如果易地而處,她應是再也笑不出了。
摩挲著白瓷素盞,喬敏百般躊躇,還是把心底話問出口,「你如今是甚麼打算?扶侯那兒可曾提前和你透過氣兒?依眼下形勢,他應是要派人把你接去雍州罷?聽說那兒都是荒煙蔓草,風水也不大好,你去了那兒可不要變成野人。」
話到後頭,就和以往拌嘴一般,想咽回已是來不及,還好扶姣早習慣了,老神在在道:「怕甚麼,阿父捨不得讓我吃苦的,定早就準備好了。你不知道罷,雍州那兒每年都會下好些場大雪,甚麼雪仗雪人隨意玩兒,比洛陽可自在得多。」
唸叨著又想起了仍在宮裡的舅舅舅母,如果可以她自然是想一家子團聚的,在甚麼雍州徐州都無所謂。扶姣從沈崢口中聽過林老將軍的字眼,此時就很想和喬敏打聽打聽,可論形勢,她們倆如今應算是實打實的對頭了,要讓喬敏透露自家隱秘,為難人不說,還有可能被她奚落。
喬敏也糾結,很想和她說洛陽的事自己壓根不清楚,兩人知道訊息應該就是前後腳的事,如果聽說,她就提前去知會她了。可又怕扶姣不信自己,這人本就是個促狹鬼,巴巴湊上去解釋還不知要如何被嘲笑。
面子大過天,二人偷偷摸摸地瞧幾眼對方,又自以為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俱拉不下臉來,眉頭倒是蘊瞭如出一轍的惆悵。
啜一口水,喬敏盯著斜邊一排漆紅竹篾出神,半晌後覺得身邊靜得出奇,不由抬眼一看,扶姣竟伏在桌上睡著了!
這樣硬的桌子竟也睡得著,她往日不是最挑的麼,連巾帕料子次了都不用的人……喬敏想笑話兩句,卻注意到那眼下淡淡的青色,當即頓住,默默瞧了會兒,順手取了件薄毯給蓋上,做完後才驚覺自己操起了奶媽子的心,臉色一時青青白白,好不精彩。
忽然耳畔傳來動靜,喬敏小跑到梯前越過半個身子張望,「秋彤?」
「二娘子注意儀態。」正是秋彤一步步上階,被雨淋濕了半邊身子,嘴裡還不忘說不討喜的話兒。
喬敏視線瞟到她身後,剛摘下帷帽的青年對她微微頷首示意,長腿一邁,幾步就到了眼前,正是前幾日用由頭從她手裡取走喬府牌子的人,登時沒個好臉色,「你不是扶侯派來護著她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