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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中似乎沒想到我問這個,還是規矩回答:「這是長公主的親筆,只有朝中四品以上官員和皇親國戚能用。布衣使用的代銅幣是翰林院大儒們寫的。」
我點點頭,他不再打攪我,帶人匆匆走了。
皇帝果然按照我擬定的草案下令了,這些措施都是我一早寫好的。現在看來,確實方便,只要能壓住那些大戶人家,重鑄之事就能初具成效。
可惜此時涉世未深的我並不知道,壓住那些人需要什麼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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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委實過的太無趣枯燥,也不知道時光為何流逝的如此慢。等到知了在樹上開始叫的時候,我終於能用雙手舉起洞簫。吹簫,大概是我除了讀書以外的唯一技能。橫吹笛子豎吹簫,笛聲太過清麗,還是簫聲低沉悅耳些,所以沒學笛子。
一曲畢,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闊別許久的晏喜終於來府上看我了。
「陽縷,想不到你還會吹簫。」她感嘆,「我老遠就聽見簫聲了,在想誰吹的這麼好,結果竟然是你?」
「我怎麼就不能吹的好聽了?你這人忒壞,隔了這麼久才過來,我被憋的無聊瘋了。」
「你吹的可是《碧澗流泉》?」,她沒理我的抱怨。
是了,正是《碧澗流泉》。蓮動下漁舟,我一人對著滿院的荷花自娛自樂。好久沒和外人接觸,什麼事都做不了,見不著皇帝,我心裡愁得很。唯有池塘之花配上洞簫之聲,才能讓我緩解那份越來越重的心思。
「知道你憋苦了,最近能下地了嗎?醫官說了,只要你正常行走無大礙,再等七天就回朝做事吧。」
「晏喜,我想問問民間的錢幣收繳如何了。」
「你問我也沒用啊,」一聲嘆氣,「這事確實內閣在匯總。不過,大家各自分管一個州郡的通報,除了自己管的州以外,整體情況只有女皇和長公主瞭解。據我所知,因為這事死了不少人。」她鬱悶的撇撇嘴。
「怎麼會這樣?」
「之前入獄的工部尚書已經被抄家問斬了,從他家裡搜到了一大批官銀,真是駭人聽聞。殺他也是為了殺雞儆猴,現在榮城沒人敢有動作。」
「天子腳下還能穩住,那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代銅幣給多少、怎麼給還不是當地縣令管的事,不知道得弄成什麼樣。」
聽了她的話,我更煩悶了。這不是我的初衷。重鑄銅錢本來是為了老百姓免受物價上漲、民不聊生之苦,現在看來,也沒區別。
「別難過了,要改革這些是不可避免的,不管是你做還是別人做都一樣。告訴你件好訊息,皇帝口諭,讓你儘快回宮當值。」
「真的啊?」她竟然還能想到我,嘿嘿。
「看你這傻樣子,沒救了。」她扶著我在我府裡隨意走走。「我也是倒黴,皇帝口諭哪輪得到我來傳,不過因為上次對聯的事,我堂堂大學士已經淪落為你們倆的傳音筒了。」她嘴上不饒人。路過西廂房的時候,晏喜探頭,看見一牆壁的掛畫,片刻失神。
「喂喂,這些畫是誰掛的?」她拉拉我衣袖。
「嗯,你對這個感興趣?也是,掛這麼多太惹眼了……是我妹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
「你妹妹,她叫什麼?」晏喜眼裡閃過精光,語速快了不少。
「陽織。」
「她現在人呢?」
「你對她這麼好奇做什麼。」我提高警惕。
「當然是因為……能把整面牆都掛滿畫,這說明品味不俗!所以我想認識一下這位姑娘。」晏喜大言不慚,內心的火氣蹭蹭直冒——原來你是陽縷的妹妹,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瘋女人可算給我逮到你了!
我怎麼看都覺得她表情十分不正常,為了避免惹事,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