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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鳳清笑道:「我這裡簡陋,程先生別介意。」
「沒事,也不用麻煩了院長。您是長輩,喊我小程就好。」
「其實我這次來,除了捐款,還有件事情拜託您……」他掏出張老照片,放在桌上後推過去,「您見過這個人嗎?」
那是一張有年頭的照片,照片邊沿已經泛黃。焦點對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性,彎彎的眉毛,雙目似月,年老讓她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卻依然能看得出,是位風韻猶存的美人。細看之下,會發現五官與面前這年輕人有幾分神似。
韓鳳清將照片拿在手裡,戴著眼睛看了會兒,又摘了眼睛看了會兒,總結說:「不認識,應該沒見過。」
程肆低聲開口:「大概十一年前,她在辰星福利院資助了兩個孩子,都是女孩。一個叫張秋,十五歲;另一個叫劉心荷,十六歲。這兩個人,您有印象嗎?」
韓鳳清還是搖頭:「沒有。我在這裡工作了快二十年了,走進這裡的每一個孩子我都記得他們的姓名,但你說的這兩個,我都沒有聽過。你確定是我們辰星福利院?」
韓鳳清說著,把手裡的照片推回到程肆面前。
「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江城還有一家辰星福利院,你要找的是不是另外那家?」
程肆眉間一動,只聽院長繼續說:「不過千陽縣的那家現在已經無人了,三年前那裡的孩子都被我接到了這裡。你要打聽十一年前的人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絡之前在那邊的工作人員。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得先問問,你找那兩個孩子是為了?」
程肆微微垂首,抬手將那張照片劃到面前。溫熱的指腹輕輕貼上冰涼光滑的相紙。
「他們……是我家人曾經資助過的孩子,剛才給您看的那張照片中的老太太,梁令,是我祖母。2005年前的10月中旬,分別給那兩個孩子寄了兩封信。我找他們,是為了這兩封信。」
韓鳳清問:「你家人有沒有告訴你其他資訊?比如這兩個小孩長大離開福利院後去了哪裡,一般都會與資助人保持聯絡。」
程肆說:「沒有了。他們兩人姓名年紀和十年前年十月寄出去的兩封信是我唯一知道的資訊。老太太已經去世了——在這兩封信寄出後的一個月。」
靜默半晌,韓鳳清沒有再問別的。
她起身用辦公桌上的座機去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後,一人敲門進來。
「院長,你找我?」來人叫何國信,曾在遠郊那家辰星福利院工作,兩所福利院合併之後便一直在這兒。
韓鳳清簡單相互介紹完,對何國信說:「你之前一直在那邊工作,記不記得十一年前有兩個叫張秋和劉心荷的孩子?」
何國信思索起來,片刻後沉吟道:「這我沒啥印象,好像沒有吧。唉年紀大了這記性不行了,要不我回去翻翻冊子?」
程肆道:「辛苦您找一趟。」
何國信應聲而去。韓鳳清倒了杯水,坐程肆對面喝著,門外孩子們玩耍的歡快笑聲傳進來。
「柚子姐姐!你看我這個折得好不好?」
「姐姐,你看我的,我的最好看!」
韓鳳清笑道:「你帶來的這個女孩,性格不錯。」
程肆已經站了起來,透過透明玻璃窗瞧見院內的場景。
言柚坐在一堆小孩子中間,頭上不知被誰戴了個粉白相交兔耳頭箍——倒是挺適合,程肆心想。彩紙折成飛機紙鶴與小船被一雙雙小手舉到她面前。小姑娘笑意輕淺,一個個接過又誇讚。沒一會兒又和一個小孩玩起翻花繩來。
何國信在二十分鐘後才回來,他拿來了一本有些年頭的花名冊。
翻到了某一頁,指著那兩個名字問程肆:「你看看這兩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