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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江未眠聽見一聲清脆的「叮鈴」。
她下意識追隨那聲音抬頭,對上他生得凜冽的眉骨下的陰影。少年明明眉眼柔順,站在床前低眉看她卻顯得分外居高臨下,讓她想起夢裡頭,墜落時看見的他的臉。
讓人不禁心頭髮慌。
他淡淡望了她一眼,轉身。
又是一聲叮鈴,她叫住他:「鬱宿舟,這是什麼聲音?」
少年一臉無辜地舉起右手,右手手腕上明晃晃的,是一圈鋼鐵製造的「手鐲」。
她這才想起,父親為了杜絕她遇到險境的可能性,為他鑄造了這樣一隻手銬。
那手銬上附有法術,他若是反抗她的意志,手銬便會寸寸收攏,直到壓碎腕骨,直達命門。
門扉輕輕合攏,咔噠一聲。
江未眠這才心驚肉跳地躺倒下去。
她做的噩夢,場景看上去未免太過真實……但是內容又極其荒誕。
鬱宿舟把她推下了深淵。
這怎麼可能?
他怎麼敢?
他若是做了,那又是為什麼?
越想越可笑,她腦海中一片混亂,隨後迷迷糊糊又陷入了睡眠。
鬱宿舟走出門時,守門的小丫鬟問他:「阿舟,怎麼了?」
「阿眠做了噩夢,」少年的美貌在昏暗燈火下如同春夜海棠,「她想自己靜靜。稍後無論發生什麼,也不要去打擾她。」
小丫鬟點點頭,對他十分信任:「那阿舟,我先去休息一會兒,你幫我看著這裡一下哦。」
鬱宿舟彷彿未曾感覺到小丫鬟想把一攤子事都甩給自己,極其好說話:「嗯。」
望著小丫鬟遠去時欣喜的背影,他眼中意味不明,垂眸勾了勾唇。
一隻小鳥被飄搖的風雨衝撞,狼狽地落在走廊前,哀哀啼鳴。鬱宿舟抬起琉璃似的眼睛,望了它一眼。
這鳥兒極其通人性,並不怕他,而是肆意打量。
這讓鬱宿舟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喧譁的鬥獸場,他比這隻鳥兒還狼狽,遍體鱗傷地撞到個小姑娘身上,隨後那邪祟附體的小姑娘迅速恢復神智,而後他被人帶離鬥獸場。大家都說他走了運,被江家小姐看上了,日後要過好日子了。
但是他知道,那個漂亮如同瓷娃娃似的小女孩,內裡和她的父親一樣骯髒邪惡——他們給他製造了一個更大的牢籠,讓他為她生,為她死。
她是老毒物養出來的小毒物。
小毒物喜歡美人,喜歡他能夠替她躲避災難,才留他到今時今日。
一聲泣血般的尖利鳥鳴,江未眠被驚醒:「鬱宿舟?」
外間的少年應聲:「怎麼了?」
她迷迷糊糊問:「什麼聲音?」
「哦,」少年漫不經心,「有隻可憐的鳥兒,被貓兒叼走了。」
鬱宿舟慵懶的目光落在窗欞上的陰影裡,那陰影是個人形,此時蠕動著不敢前進。
鬱宿舟知曉它恐懼自己身上的濃重煞氣,笑了笑,後退了一步。
雖然只是一步,但這一步退得極其精妙,恰好留了一絲縫隙,讓那青色潮濕的影子順著窗戶的縫隙,流進了房間裡。
燭火在紙窗上照出一個逐漸膨脹的人形——隨後人形鑽進了梳妝鏡裡。
江未眠再度醒來之時,已經是子夜時分了,窗外的雨還是在噼裡啪啦響。
也正是在此時,她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成功對接。」
「劇情進度,十分之一。」
「任務物件:鬱宿舟。」
「任務一:阻止任務物件鬱宿舟的黑化。任務二:走完劇情線,在適當的時候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