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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去瞧，遭人圍到中間的是一身戰甲的肖程，他站在人群之中，顯得鶴立雞群似的。

&ldo;末將肖程求見皇上。&rdo;他跪在大廳前，極為規矩的沒有把一身風塵帶進大廳。

過了好一會，白柏才撥開人群，像是剛發現似的，&ldo;咦，肖將軍怎麼回來了。&rdo;

&ldo;末將請援的書信已寄了七八封仍不見援軍，疑心書信遭人截獲，故親自回京稟報戰情。&rdo;

白莫在白柏身後聽著，不自覺的笑起來。什麼時候肖程也會撒謊了。若真是疑心書信遭人截獲，他怎麼犯得上親自回京。他必然是瞧得出白柏不願派兵，又擔心派些副手來說不動白柏，這才一身戰甲就闖了進來。

&ldo;朕的確尚未收到本月的軍情貼，那戰事如何？&rdo;白柏撒起謊倒是得心應手，一本正經的樣子。

肖程四顧，考量了下措辭才開口道，&ldo;戰事尚可，只是如此拉扯下去邊關百姓多遭困苦，末將以為應主動出擊，將邊陲的吐蕃人驅逐出境。&rdo;

&ldo;如此，會不會引戰？邊陲百姓的安危也著實重要…&rdo;說著白柏就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ldo;故，若開戰，臣肖程願迎戰以護一方平安。&rdo;

&ldo;若開戰邊陲百姓該如何？&rdo;白柏往前走兩步，把肖程跪著的身子扶起來，頗為體恤的模樣。

&ldo;末將自會以性命相護。&rdo;肖程抱拳低頭，雖說算半個莽夫，好歹禮數還沒有荒廢殆盡。

&ldo;如此，朕即刻擬旨，撥援軍賑災款，你先書信回營將邊陲百姓移至安全地區，記住，敵不戰，我不戰。眾愛卿以為如何？&rdo;白柏環視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片低下去的頭顱。

&ldo;皇上心懷天下，臣等複議。&rdo;

&ldo;我朝國力鼎盛，不容他人窺探，臣複議。&rdo;

白莫嘆口氣，這齣戲演的倒是極好。一個訴說戰事，一個就感懷天下蒼生，一副極為為難的樣子。如此，援軍可派，賑災款可撥，滿朝文武還毫無異議。

只是肖程遭人利用，卻不自知，恐怕還要覺得是自己說動了皇上派兵。半分也不會料想，那分明是皇上設了個圈套給他鑽，引他進京，只是為了堵那幫主和派的嘴罷了。

&ldo;朕記得邊防少將士，是否應當多派些將帥謀士與援軍同去？&rdo;

&ldo;如此，肖程代邊關將士謝皇上隆恩。&rdo;

白柏在眾人面上掃了幾個來回，似乎在糾結著如何點兵點將。

在場的全是傅杞的友人，仍是文人居多。事發突然，連推薦相熟識的武將的託詞都未想好，於是眾人皆是沉默。過了好一會，人群中突然舉起一隻手來。

&ldo;臣請戰。&rdo;

第19章 心事‐‐

那手極為消瘦，隨著舉起的動作而下滑的衣袍樣式也是文人常穿的型別。附近的人甚至隱隱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香氣，橫看豎看都不是什麼鐵血殺伐之人。

所有人都側身去瞧他，本來仍是沉默著的，過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ldo;他是穆涼。&rdo;

於是如山如潮的驚呼就蓋過了一切，他是穆涼。

肖程瞧見他時也驚詫極了，畢竟在他眼裡穆涼已經是個死人了。

穆涼沒有笑，面色清冷極了，他略仰著頭，那神態像極了十餘年前他一槍捅穿敵將心房，一戰成名之時。

出口的字句仍是不大聲，卻在鼎沸人聲之中顯得字字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