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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早年於閩國王宮做宦監,可知契兄弟?」
契弟,就是龍陽癖愛好者?葉秋風輕笑,點點頭。
「契弟死於戰亂,貧道心如死灰,便入了道,帶著他的靈位,苟活於世,以求尋到一些答案。」
葉秋風嘆息間,背後連連傳來劇痛,疼的她想嗚嗚痛哭,眼淚一出,眼睛竟痛如被尖銳的刀狠狠剜轉。
「呃……」我的眼睛……
不敢哭,怕疼,可又忍不住想哭,暴怒、憤怒、劇烈的悲傷,絕望,叫喉嚨裡不斷發出怪異的聲響。
「冷靜,雖是在盡人事、聽天命,可貧道仍想叫你活下去。」
「不想活了。」葉秋風強忍劇痛,用盡力氣咆哮,卻只飄出淺淺的氣聲。
「若你不活,宗主邸下也活不過幾年。」
「???」葉秋風撐起手臂,用手肘去戳他,急急想追問何意。
「貧道方才躲在暗處,以試試看能否拉你一把,瞧見宗主邸下被扛走,那感人場面,真叫人聞者落淚。」
她說她喜歡我,真的麼。葉秋風酸了鼻子,眼淚又開始灼痛眼眶。
「不想,瞧著宗主邸下,竟也掐到了泰卦,宗主事關國本,掐中泰卦,可大可小,所以你儘量活下來吧。」
葉秋風因這話而從心底湧起慌張,難道她沒能逃走?
不行!不可以!
說完這些話,不淆外出了一趟,走了挺久才回來,葉秋風等的心焦,卻又動彈不得。
不淆手裡還拎著個繡籃:
「貧道身無分文,只能借來繡花針用用,你忍著點兒。」
他說完話,眯著眼穿針引線,葉秋風很快就意識到他是想幹嘛——
要縫自己的傷口。
也顧不上怕疼了,她又用手肘去戳不淆,追問到底什麼意思。
「暮雨!沒走嗎!」咆哮出來的氣聲,換來不淆停頓下動作。
「放心,她沒事,泰卦非指眼前有急險。」
葉秋風都沒意識到,自己忽然對這老道生了信任,他說的玄乎話,輕易就相信了。
「鬥膽為小葉侯,號曰『沙塵』,泯然於世,或能避開凶煞,躲過死劫,若躲不過,便是天意了。」
「若能躲過,待過些年養好傷了,再暗中助她一把。」
葉秋風輕輕點點頭,口型道謝道:
「沙塵,好,謝道長恩蔭賜福。」
針穿縫於傷口核心,葉秋風疼的幾度昏厥,又幾度被疼醒,如此往復不知幾次,簡直生不如死。
可不淆根本不理她的劇痛,自顧自地將她的殘破身軀,到處縫補。
本就只吊著一口氣,一通折磨下來,身子已被劇痛和冰冷折磨到冷麻,像一塊生豬肉,任由切割。
本以為這已夠稱道生不如死,熟料接下來的這一個月,葉秋風自感墮入了人間煉獄。
被切斷的腳筋被不淆冷酷牽扯著,相互縫合,稍微動彈一下又繃斷,手筋亦如是,繃斷了再縫合、縫合後又崩裂,很想一死了之,可,不能死,必須活下去。
喉嚨處的血洞,不淆並不直接縫合,反而只縫合更裡頭,每日縫合淺淺一層,痊癒些後又要拆線,直至最外層的面板。
三個月後,殘破的身軀終於恢復些人形,可仍只能癱趴著,怕一動彈,就又繃斷脆弱的腳筋、手筋。
「何時才能走路。」葉秋風趴在草蓆上,用口型對不淆問道。
「不知道。」
「我想見暮雨,我好想她。」
不淆沒搭理他,轉而又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裡捏著借來的銅鏡。
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葉秋風愣了,亦險些被刺激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