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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語涼眼神明滅，只微微笑道：&ldo;殊寧這麼想就對了。&rdo;

腰間金鈴輕響，四皇子英王從前院一溜煙跑進靈堂，一把拉過宴語涼去，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

&ldo;呵，你們兄弟還有什麼悄悄話，我不能聽的麼？&rdo;

&ldo;殊寧，&rdo;涼王直起身子，目光平靜如水：&ldo;慕容紙來了，就在門口，要一同去會會他麼？&rdo;

……

&ldo;他、他來做什麼？！&rdo;

晏殊寧一驚，想了想：&ldo;對了……他、他可以控屍逆天！不，不行！我已決意要將昭明遺體以公卿之禮風光下葬！絕、絕不讓那人帶走，肆意驅使玩弄！&rdo;

&ldo;殊寧，慕容紙會控屍，難道不是好事麼？&rdo;

宴語涼眯起眼睛，帶笑不笑：&ldo;若能說動他控著鎮遠將軍的屍身，去收滄瀾和沙柳的兵權，我們此番，不就有了同成王的一戰之力了？&rdo;

晏殊寧聞言臉色驟變：&ldo;你、你想讓那個人控屍昭明？！不……不行！昭明已逝，當入土為安！他生前……我已對不住他，又怎麼忍心再在他死後――&rdo;

&ldo;昭明他既活著時願為殊寧赴湯蹈火，死後若是還能幫上殊寧的忙，也該是其心願所在。&rdo;宴語涼冷冷道：&ldo;不然，我等難道就守著一句死屍，任成王橫行坐以待斃麼？&rdo;

晏殊寧張了張口，似是想要反駁，卻始終無言以對。

垂下首去，整個人顯得無比落魄。

&ldo;師父，師父！我們回去吧！您都看到這兒滿府哀肅了，鎮遠將軍已去，徒兒不曾騙你！走吧！朝廷的人我們惹不起，又何必，又何必……&rdo;

&ldo;我……不回去。&rdo;

&ldo;師父！&rdo;

&ldo;不見到他……我斷不會回去。&rdo;

慕容紙靜靜站著，除卻胸口劇烈起伏，神色模樣倒是平常。反正他本就臉上唇上都沒有血色，這般看著，倒也同尋常無異就是了。

&ldo;既是前來弔唁，你們便莫把客人擋在門口了。慕容宮主，請吧。&rdo;

慕容紙並多顧看那華服青年，只恍恍惚惚跨進英王府大門。那青年負手站在門邊，只在夜璞從他身邊過時，忽而小聲問道：&ldo;這位公子，莫不是苗疆之人？&rdo;

夜璞周身一震，驚疑看向那人。他來中原許久，舉止言行都刻意掩蓋苗疆形跡，卻究竟是哪裡露了破綻？

只見那人溫文一笑，並無多言。

棺木之前，濃濃燭紙燒滅的煙燻味。寧王明顯比上次見消瘦了不少，看到宴語涼真的帶著慕容紙過來了，猛然起身搖搖晃晃擋在棺前，滿眼滿臉的紅，可見不知道哭了多少天。

……他為你而死，你是該難過。

慕容紙五味陳雜，想著自己這些日子，竟一滴眼淚都沒掉。

自打夜璞回來，告知他說謝律為護寧王而死，時至今日，他仍不知該作何感想。

口口聲聲說要陪著他的人，跟他許下山盟海誓的人，信誓旦旦說要帶他走的人，轉頭始終還是選了別人。即便如此，還自欺欺人不死心，還想著要找那人問個說法，最後終於等來他為別人而死的訊息，隻言片語也沒有給自己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