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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趕時間,還有些埋怨她嘮叨,卻不知道那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通話。
幾個小時之後,試驗場發生爆炸,整個場地被劇烈的衝擊波掀翻,攪成了碎片。他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死神就已經降臨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被裹在一幅碎布綴成的襁褓裡。
一個年輕婦人抱著他哀哀痛哭,然後他被放在了山門外的臺階上。他聽見那婦人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想要轉頭看一眼她的模樣,卻怎麼都掙扎不動。
雪花從半空中飄落,輕輕巧巧地落在他的額頭。
他就那樣躺在小小的襁褓裡,望著頭頂上方灰色的天幕和天幕中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滿心都是面對命運的無力感,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他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那樣傷慟的哀嚎,傳入他自己耳中的,卻只是柔弱的嬰啼。
人命如此脆弱,他想,面對命運的擺布,真是一點兒還手之力都沒有。
後來,他長大了,知道了自己生活在什麼樣的時代。
他覺得,剛醒來時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他只知道命運能擺布人命,卻不知道在這樣的時代,能夠擺布人命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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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交代一下,司空就是這麼穿來的~~
穿來之後,小嬰兒的生身父母不詳,以後會不會冒出來認兒子……
第10章 膽大妄為
九月初二。
宜嫁娶、祭祀、入殮、破土、安葬。忌動土、上樑。
晴天,萬裡無雲。
司空拍拍公服上的灰土,有些沮喪的發現袍角不知在哪裡颳了一道小口子。
這種程度的小活兒,他就有些不好意思麻煩顧婆子了。但是說實話,他真是非常非常討厭做針線活兒。
一道黑影停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的說:&ldo;喲,哪裡刮的?回去得找個婆子縫一縫。&rdo;
是徐嚴。
司空沒精打採的擺擺手,&ldo;沒事,我自己縫縫就好了。&rdo;
&ldo;自己縫?&rdo;徐嚴一臉好奇的問他,&ldo;你是自己住嗎?&rdo;
司空還沒有回答,就聽身後有人&ldo;噓&rdo;了一聲。
兩個人一起回頭,就見陳原禮站在窗內衝著兩人使眼色,又指了指義莊院門的方向,做了個口型:要閒聊,滾遠些。
司空注意到鳳隨就站在他身後,只露了半邊側臉朝著視窗。從司空的角度看過去,只覺得他面頰的線條緊繃著,眉梢微微向上揚起,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在他的前方,是一道豎起的一人多高的布幔,宮大夫就在裡面驗屍。
司空與徐嚴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躡手躡腳地朝著大門口那棵老槐樹挪了過去。
義莊不大,除了停屍房,就只有旁邊一間看守居住的房屋。因為周圍都是荒地,一眼望過去,頗有一種身處荒山野嶺的感覺。
院子一角種著幾株槐樹,樹下立著幾個樹樁子,是供人歇腳的地方。旁邊還有車馬棚,有隨從正從水井裡打水餵馬。司空曾在京畿衙門的側門外見過的那匹黑馬也在馬棚裡,它的個頭要比周圍的馬兒都高一些,體格精瘦勻稱,一身毛皮猶如緞子一般閃閃發亮。
&ldo;那是大人的寶貝,叫黑麒麟。&rdo;徐嚴有些得意的問他,&ldo;好看吧。&rdo;
司空點點頭,&ldo;是好馬。&rdo;
徐嚴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跟他說小話,&ldo;那年大人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