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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覺到燕瀛洲身軀一頓,奔跑停止了。抬首一看,原來前已無路,而是一處陡峭的山坡,而他們正站在山破的頂上。
“風夕,我們賭一場!贏了,便活下來!輸了,便死在一塊!你願不願意?”燕瀛洲低首問她,一雙抱著她的手臂卻不由自主的收緊。
“好啊。”風夕淡淡答道,然後又笑笑,“死了還有‘烈風將軍’陪葬,其實也是蠻划算的事情。”
燕瀛洲忽然俯首看向她,靠得那麼近,兩人的鼻息呼在彼此臉上,唇靠得那麼的近,讓風夕不由暗想:這石頭一般的人是不是要吻自己?
但沒有,燕瀛洲一雙眼睛比黑夜更為深沉、比寒星更為明亮,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眼中藏著某種特別的東西,然後嘆息一般的低語道:“能和白風夕死在一塊,我燕瀛洲也死而無憾!”
完他即抱緊風夕往山坡下滾去,滾動中,風夕能感覺到身軀撞擊地面的震動與疼痛,但並不算劇烈。她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被燕瀛瀛圈在懷中護著,那些撞擊與疼痛都被他化去一層,傳到她身上時,不很疼,卻直直傳到她心底。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保護著她。
她少年成名,出道以來,除一個黑豐息外,無人是其敵手,從來不用人來保護,也從來未有人想要來保護武林中數一數二的白風夕。可此時燕瀛洲的舉動,忽觸動了她心底的一根弦,讓她一顆心不知所以的莫名跳動。
她就安安靜靜的待在他懷中,感覺一個男人寬闊的胸懷,無言的品味著一種被保護的溫暖,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所有的知覺都漸漸離她遠去……要死了嗎?這便是死的感覺嗎?其實並不可怕,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甜、淺淺的暖!
黑夜中的宣山看起來十分的安靜,只是揭開那一層黑暗的靜謐,濃密的樹林中不時掠過幾道黑影,閃爍幾道刀光或火光,夾著一些低語聲,或兩聲壓抑的慘叫聲。
宣山腳下,一夜間忽多了一座布幔搭成的亭子,亭中此時有三人,當中一張大椅上坐著的是一位俊雅的黑衣公子,正是黑豐息,身旁侍立著鍾離與鍾園。
豐息抬首看看天色,那鉤殘月正正中而掛。
“鍾離,傳信。”豐息忽然淡淡吩咐道。
“是,公子。”
鍾離躬身答道,然後走出涼亭,手一揮,便一物飛出,半空中發出一抹亮光,瞬間又熄滅。
片刻後,天空中忽又升起四抹亮光,皆是一閃而逝,但足夠有心人看得分明。
豐息待那幾抹亮光熄滅後,端起茶杯,揭開茶蓋,低首聞聞茶香,再淺啜一口,然後點點頭道:“茶葉不多不少,而泡茶的時間剛剛正好,香淡而清遠,味苦後而甘甜,不濃不澀,這才是好茶。”
“公子,夕姑娘還在山上。”鍾園忽然道。
“憑那女人的身手,自能安然下山。”豐息卻並不在意,將茶杯一伸,鍾園馬上接過。
“若她不能衝破……那也就不配做與我齊名的白風夕!”豐息仰首看向空中那稀疏的星點,偶有幾顆分外明亮。
宣山北面,閃著幾束火把。
各路武林豪傑,經過一天半夜的搜山,此時已是又累又餓,一個個皆是衣裳溼透,神色疲倦。
“,這燕瀛洲到底藏在哪裡?”有人惱怒的罵道。
“是啊,老子累了一天,沒吃沒喝的,都是這該死的燕瀛洲害的!”有人附合道。
“還有那白風夕!若不是她,這玄尊令早到我們手中了!”又有人遷怒道。
“就是!這臭婆娘,就是愛管閒事!若有天落在老子手中,定要將她斬為十八段,方能解我心頭之恨!”有人咬牙切齒道。
“何大俠,我看我們今天還是先下山去吧?這天這麼黑了,看來是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