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可憐,猴子可憐,昭兒也可憐(第1/2 頁)
小廝嘿嘿笑了兩下:“今晨走的急,不小心給磕壞了。”
他一邊解釋,一邊偷偷摸摸將那個殘了的兔子放在了地上。
陳景瑞走過來,挑了半天,拿起來一個:“昭兒挑個好的,咱不要那個壞了的。”
精緻的小兔子被送到陳燕昭眼前,她卻把頭別過去,不肯伸手接:“昭兒想要那個,那個兔子可憐。”
兩兄弟都陷入了為難之中。小廝眼珠一轉,提議道:“這樣吧,一看兩位公子跟小姐就是不差錢的主,您要是誠心想要這兔子,您就買這個好的,那個殘了的,當添頭送給您!”
一個泥捏的兔子,最多也就十文錢,恆王府也不缺這點,索性就按小攤主說的辦了。陳燕昭滿足地捧著那殘缺兔子,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
陳景瑞好笑,蹭蹭陳燕昭的鼻尖,笑著問:“明明有好兔子不要,非要這殘了半邊的,真搞不懂你的喜好。”
陳燕昭頭也不抬:“我以前也有一個兔子,被摔壞了。這個跟那個一樣。”
兩人心中俱是一驚。他們都心知肚明,在來恆王府之前,陳燕昭是有家人的。至於曾經的家人對她如何,沒人問過。陳燕昭也對過去閉口不提。他們只當是孩子小,從前的記憶一概沒有了。
這還是陳燕昭第一次主動提起以前的事。
陳景瑞兀自糾結片刻,還是決定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面色如常地捏捏兔子的一邊耳朵,說:“一會看猴戲的人可多了,昭兒可得保護好你的小兔子,別被人給擠壞了。”
陳燕昭點點頭,將兔子摟在胸前。陳景鎔朝她伸出手:“三哥給你拿著,行不行?”
這若是隻普通的泥兔子,弄壞了再買一隻就罷了,可這偏偏是個特殊的兔子,若是弄壞了,可沒人能弄個一模一樣的豁口出來。
陳燕昭摟著不放,笑得眯起眼睛來,說:“這個不重,昭兒能拿動。”
陳景鎔無奈,由她去了。
猴戲已經開場一段時間了,他們找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擠不到前面去了。陳景瑞將陳燕昭放到自己的脖頸上坐著,一手扶著她。
陳燕昭索性將那泥兔子放在了陳景瑞的頭上。陳景瑞察覺到了什麼東西落在了自己頭上,一猜就猜到了是那隻兔子。手上扶著陳燕昭,他一動不敢動,只能帶著笑安排陳景鎔:“多不像話,快把她的兔子給拿下來。”
陳景鎔的臉上帶著隱約的笑意,裝作認真看猴戲,沒聽見陳景瑞說話的樣子。
陳景瑞無奈,轉過頭去,張望著往人群裡看。
他沒注意到,角落裡一個抱著菜簍左右躲閃的身影徑直朝陳燕昭看了過來。
那人約莫二三十歲的樣子,一臉憨厚。雖然不甚整潔,但臉還說得過去,甚至能稱得上是有幾分眉清目秀。他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胸前掛著一個菜簍,很小心地保護著。看猴戲的人擠擠挨挨,他半弓著腰,沒人注意到他。
察覺到有視線始終盯著這邊,陳景瑞有所感覺,不著痕跡地掃了過去。那道視線馬上就消失了,像這只是陳景瑞的一瞬錯覺。
“二哥,怎麼了?”陳燕昭一手扶著泥兔子,一手伸到了陳景瑞的下巴底下,用手心託著。
陳景瑞笑笑,帶起一陣顫動從陳燕昭手心傳過去:“沒事,昭兒喜不喜歡看這個?”
他以為陳燕昭沒看過幾次猴戲,應當會很感興趣,沒想到陳燕昭卻興致缺缺。她往下趴了趴,無聊道:“唔,昭兒不太想看這個。小猴子也可憐。”
“啪”的一聲,耍猴人甩了一下鞭子,清脆響聲讓兩隻猴子都周身一顫,趕緊手忙腳亂忙活起來。陳燕昭甚至能從猴子的臉上看到驚恐。
她捂上眼,另一手捏著兔子,從陳景瑞的肩頭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