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三個月後(第1/3 頁)
待在南夷國已經整整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已從當初的炎炎盛夏捱到了如今的木葉蕭蕭。
我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手捏著一枚已透黃的樹葉無聊地轉著,一手拖著腮幫子,發著呆。
每日總有一些時候是這樣發著呆,不是無事可做,只是每當一靜下來,腦子裡便不由放空了其他一切,唯有一人身影飄忽其間。
如果現在有人問,倘若可以帶任何一個人來到你面前,你最想見到誰?
最想見到誰?
除了他,還有誰。
思君之心似逝水,日夜東流無歇時。雖不及“稠疊頻年離恨”那般誇張,但我對他的思念也是一紙難題的。所謂“紙短情長”,就是這般吧。
三個月的時間裡,千莫珏給我寄過兩封書信,我亦回了兩封,只是距離上次我回信已經過了一月之久,至今仍不見他的來信。多次問過秦嶺淮,但他寬慰我說,路途遙遠,中間耽擱些時日實屬平常。平常就平常吧,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但安慰歸安慰,我心中的擔憂一點兒也不見少。
千莫珏的第一封書信只寄來短短几字——“安好,勿念。”安好?究竟是如何的“安好”?他私自出宮的罪責擺平了?他違抗賜婚的罪責也擺平了?二皇子一黨有沒有對他落井下石?對於這些我最擔憂的事情,他隻字未提。我不由埋怨,他就不能多寫幾個字給我嗎?回信時,我恨不得將這埋怨都填滿紙張,但我終是理智了,也只簡單回了他一封。說是“簡單”,信只有一頁紙,上面沒有任何文字,只畫了一個心形,心形裡面是千莫珏的剪影。
勿念?讓我如何勿念!只是我不能將這些擔憂之事在信中問個明白,以千莫珏的性子,他怕是再來信時更是寥寥幾字,不但解答不了我的疑問,更增添了掛念。另外重要的一點是,我不能親自書寫,否則字跡萬一被識破,我的身份怕也是個麻煩事了。所以,唯有以畫傳情,讓千莫珏知曉,我心裡念他、想他。
隔了二十五日,千莫珏的第二封書信到了。未拆開之前,我既忐忑又歡喜。拆開之後,我不由得苦笑。信上畫了一個心形,心形裡面是“塵兒”二字。我不禁感嘆,他這依葫蘆畫瓢的功夫也算是學到家了。只是覺得為難了送信之人,千里加急不過送的是這般書信。
等確定信封裡再無第二張信箋時,我惘然若失。他居然沒有提我何時能回京,我與他何時能見面,但他既然未提,怕是他還沒有平息京城的一切。心中的擔憂不由更盛,我卻只能選擇繼續相信他。
我找來了秦嶺淮,讓他代筆替我回信。秦嶺淮自然疑惑為何找他代筆,我推說自己練劍手麻握不得筆,而我又急著回信,只好找他這個文武雙全的“師傅”幫忙了。
從住進這座幽親王府的偏院,我每日的大部分時間便是拉著伊心、柳兒和小一崇練劍,而教我們練劍的便是秦嶺淮。為了立志練好劍法,我特意向秦嶺淮敬了茶,要拜他為師。對於我當初此舉,秦嶺淮驚得下巴險些掉下來,連連推辭說這是折煞他了,還說要是讓四皇子知曉了我要下跪拜他為師,他的命怕是要到頭了。他執意不肯,我也只得作罷,但從那時起我便一口一個“師傅”叫上了,也不管秦嶺淮沒耳聽的模樣,久了他也就習慣了。
每次練劍我都專注非常,唯有如此才會覺得時間過得快一些。因為這般拼命,練劍練得手麻胳膊酸是經常的事兒,所以我以這個理由請秦嶺淮代筆,他很痛快地答應了。
畢竟是代筆,文字間就顯得中規中矩了。我先讓秦嶺淮寫明我是因為握不得筆才讓旁人代寫,以免千莫珏讀信時不明就裡。接著又寫我在南夷國的幽親王府裡如何如何閒散地生活,又如何如何精進自己的劍技......如此日常瑣事寫了滿滿兩頁。
寫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