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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刻,安靜的漂亮少年忽然拎起眼簾,身體警惕地緊繃起來,手往旁邊探去,進入了攻擊的姿態。
許聽蕪想喊出聲,可喉嚨似被扼住,腳也僵在原地,陷入沼澤般動彈不得。
兩道目光猝然撞上,像是刺骨的水淋頭而來,少年直直逼視她,眼底冷而空,摻著濃鬱的警告。
「對,對不起!」許聽蕪第一時間只想道個歉。
因為這位兄弟給她一種錯覺,就是他領地意識很強,一旦她靠近,就會驚擾到他。
與此同時,她僵硬的身子不聽使喚地鞠了個躬:「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悄悄把視線往上抬,看到警惕的少年終於解除了禦敵狀態,手也鬆開了旁邊的東西。
許聽蕪定睛一看,那是一條斷了腿的板凳。
如果她道歉慢了,說不定這條歷經滄桑的板凳已經砸上她的腦門,讓她當場表演個綻放。
少年雖然沒有攻擊的表現,但依舊直勾勾盯著她,審視的意味明顯。
而她稍微動一下,就能看到他身子忽然緊繃起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蹭地把她暴揍一頓。
所以她不敢靠近,只稍微往後挪了一小步,笑了笑表示友好:「你好。」
氣氛終於沒有那麼緊張,而她也看清了他的眼,眉骨優越,單眼皮,尾部微微上揚,眼眸乾淨透徹,在沒有血色的肌膚上,是一眼看到底的空冷。
昨天騎摩托車飛馳而過,臉上沾著血。
昨晚偷偷來到診所,行蹤怪異地拿錢換了藥。
以及此時此刻,凝望著她,傷痕累累卻依舊一身戒備。
都是他,長著好特麼偉大一張臉,卻擁有著難以描述的氣質的少年。
「我是來送藥的。」許聽蕪道明來意,笑容綻開。
她真的不愛笑,只是面對這位殺氣騰騰的哥,好像不表示友好就會小命不保一樣。
此話一出,他的神色變了,甚至有些心虛地瞄了一眼別處,然後又重新瞪了回來。
還挺單純。
「你昨天走得急,有一盒藥忘帶了。」許聽蕪把手伸進衣兜。
在她動的時候,他眼神一下子狠戾起來。
「沒事沒事,你看。」她安撫著,從兜兜裡掏出一盒布洛芬乳膏,在他面前揚了揚。
她準備把藥遞過去,剛探身,他便撐著身子站起來,後退一步:「拿走。」
聲音沉冷,很是疏淡,警告的意味十足。
「你不需要嗎?」許聽蕪也被他忽然起身的動作嚇得不行,手抖了一下。
兩人又開始無聲對峙。
她腦子裡莫名鑽出一個場景,嗯,投餵流浪狗應該是怎樣的?
好像……
她慢慢彎下腰,把軟膏和買藥多出來的錢放在腳邊的地磚上,還在下面鋪了一張紙巾。
「你的藥和錢,別忘了拿。」她指了指,又後退幾步。
少年個子高高的,沉默而消瘦,薄薄的衣衫蓋住肩胛骨,上衣下擺輕揚,腿筆直修長,手臂上還纏繞著繃帶,鼻樑上似乎有細小的傷口。
狠戾卻擁有破碎感。
她喊了他的名字:「盛遇,我走了。」
說著,許聽蕪幾乎是拔腿就跑,耳邊疾風勁勁,她一顆心臟就快要跳出來。
跑出東南街,回到雲槐鎮主幹道上,熱烈的陽光才覆蓋著她的前胸後背,讓她有了重新踩在地面的感覺。
盛遇站在原地,盯著那盒藥膏,一秒,兩秒……
他手臂上鼓起的青筋逐漸消散,起伏的胸膛也慢慢平緩,等到少女腳步聲消失後,他才迅速上前撿起那盒藥。
隨後,快速往巷子更深處走去,一陣風一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