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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姊!」胡大郎憋到現在,終於叫出這麼一聲,見胭脂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胡大郎遲疑一下才道:「大姊姊是不是覺得,我為人不夠君子,不夠光明正大?」
「你為你自己的姐姐想,有什麼不夠光明正大呢?」胭脂這個回答再次出乎胡大郎的意料。庶出子是最難做的,既要尊嫡母,又要孝生母,若嫡母生母起了衝突,不管偏向哪一方都會被責罵。
「大姊姊,可是我……」胡大郎的聲音又那麼遲疑,胭脂輕嘆一聲:「阿弟,我當然曉得,嫡庶嫡庶,世間人的眼裡,自然是隻有嫡母是母親,生母不過是個借來 造酒的甕。可也有那麼幾等,一呢,若是從一生下來,就養在嫡母身邊,生母又被遣走,自然是和嫡母更親近。二呢,若是生母不被遣走,但嫡母也好生看顧,妻妾 和睦,庶出子既敬嫡也孝生,這是最好不過的了。可是阿弟,我們家不是這樣情形。」
王氏和胡澄重新團圓的時候,胡大郎都已五歲,已是知事年齡。此刻胡大郎聽的胭脂這樣說,臉熱辣辣起來:「姊姊,我……」
「你不要插嘴,由我說。我曉得劉姐也好,二孃也好,還有你,都覺得我娘是裝出來的,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發難。阿弟,我說一句話,我娘不是不能,而是不屑。她不屑讓人骨肉分離,也不屑讓人戰戰兢兢來顯示她的威嚴。她就覺得,日子怎樣過的舒心就怎樣過。」
這回胭脂說完,胡大郎久久沒有插話。胭脂覺得口渴了,端起一杯茶來喝,邊喝邊想,和人說話真是費吐沫,為何偏有人喜歡長篇大論地教訓人?省點心做別的不成?
「姊姊的意思,母親是這樣的,你也是這樣的嗎?」
「當然,你以為我喜歡成日去管誰對我不敬,誰多用了點什麼東西這樣的小事?」
胡大郎這回是真的笑了:「姊姊是心無掛礙,故此才無所顧忌。」
這句話好,胭脂的笑容又明媚起來,嘆了口氣:「果真你們從小讀書的人和我不一樣。我就不同,雖說娘教我識了幾個字,進汴京城後,又看了許多書,可是這些話還是不能張口就來。」
「我以為姊姊你……」胡大郎又遲疑了,胭脂忍不住輕輕地拍了下桌子:「我就膩歪這樣遲疑的,大家都是一家子,有話就說,偏要想了又想,生怕一句說的不對 就惹怒了別人。哎,我瞧著別人家的那些閨秀,都生的那樣苗條,想來不是因為飯吃的少,而是成日惦記著這些事,生生把自己煩惱瘦了。」
「姊姊也不胖!」胭脂不由用手捏了下自己的臉,的確不算胖:「嗯,在鄉下的時候,都說胖一些才有福氣,可是來到汴京城,全都不同了。」
「姊姊在鄉下很快樂?」胡大郎看著胭脂的眼裡有追憶神色,不由問出來。
「很累,春天要去地裡,夏日頂著日頭去間苗,秋天要收割。只有冬日可以歇歇,可是還要擔心糧食夠不夠吃,平常還要和人吵架。」胭脂眼裡的追憶之色更加濃 了,接著胭脂又重新笑開:「可是,什麼樣的日子都是人過的,是人,就要既能過好日子,又要過苦日子,這樣的話,什麼樣的日子都是好日子。如果什麼都想要, 那就什麼樣的日子都是苦日子。」
這話和劉姬平日所說,可是真的不一樣,劉姬雖不會和胡澄訴說委屈,可有時也會在兒女們面前露出委屈來。若不是命不好,不會讓兒女們在這樣境地。
此刻胡大郎想著胭脂說過的話,那樣的苦,可胭脂並沒有怨天尤人,依舊可以含笑說出。長姊並不是自己所想的,不懂道理不懂禮儀的人。而是她不肯告訴別人她的道理是什麼。
也許,這是因為那些人不是姊姊的家人。那今日她對自己說這番話,是把自己當做家人了?
想著胡大郎就開口:「大姊姊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