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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再見, 沒有謊言。
女人直白而坦誠的告訴當時只有五歲的他,她要和宿主結婚,生屬於他們的孩子,他是不被接受喜歡的存在,是她無憂生活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她沒有給自己後悔的餘地,帶著他輾轉十幾趟車,來到一個她根本不會記得的小鎮,丟下他,如同丟下一段曾經年少輕狂的荒唐。
他任由女人將他的手交到魔鬼的手上,看著女人毫不留戀的離開,然後轉過身,跟著惡魔一步步踏入已經為他敞開的地獄之門。
十八年前·噩夢
他是個聰明而早熟的孩子,因為過早的知道了世界的殘忍,所以從進入孤兒院的那一秒後他再沒有說起過一句過去,亦沒有同比他大了一歲卻還會哭著鬧著想媽媽的章頤和似的。
對於他而言,沒有過去,沒有媽媽。
「小嚴,你不想你的媽媽嗎?」十二歲的章頤和是因為父母出車禍雙雙離世,因為沒有親人才在三年前被送入了孤兒院,個子比他高,思想卻還是個孩子。
你看,嚴鳳雅看著躲在被窩裡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小鹿眼睛似的章頤和,明明他也是個孩子,可他卻覺得大他一歲的章頤和是個孩子。
嚴鳳雅喜歡章頤和天真的樣子,也喜歡每天晚上和他睡在一張床上講悄悄話的時候。
那會證明他是被需要的。
嚴鳳雅笑笑,用最天真的語氣說:「院長不就是我們的媽媽嗎。」
你看,他早熟吧。很早很早他就已經知道了孤兒院的生存法則。
他只有一個媽媽,是孤兒院的院長。
「那不一樣的,小嚴你是不是不記得了?」章頤和有些著急,可憐的看著嚴鳳雅,躲在被窩裡小聲的說,「我說的是和我們有血緣關係的媽媽,會給我們買糖吃,會抱著我們講故事,生病的時候會唱歌哄我們,摔倒了會緊張的關心我們的媽媽。不是院長媽媽,院長媽媽只愛她自己的孩子,只會對她的孩子做這些,我不喜歡院長媽媽。」
嚴鳳雅依舊只能笑,他已經習慣了戴上微笑的面具來掩飾內心那個懦弱、膽小真實的自己。
孤兒院的宿舍是兩層的上下鋪,一間屋子裡密密麻麻的擺滿了二十幾個鐵架子,往鐵架子上面鋪上木板,扔上兩床薄薄的棉被,便是一張可以睡覺的床。從進入孤兒院到離開十八歲離開孤兒院,除非中途死了,或者被哪個好心的人收養走,否則不會改變。
巡夜的院長媽媽走在漆黑的走廊裡,老式皮鞋在寂靜而空擋的走廊裡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手電筒的冷白光圈不時掃過黑暗的角落。
嚴鳳雅緊張的抓緊被子的一角。
他知道孤兒院有一個秘密。
院長媽媽是吃人的惡魔,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會叫走一個不聽話的小男孩。
然後男孩就會變成失去生命的傀儡。
章頤和扯著被子將自己和嚴鳳雅捂得嚴嚴實實,皮鞋的聲音越來越近,章頤和抓住嚴鳳雅的胳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他在他的耳邊很小聲很小聲的說:「我不喜歡院長媽媽摸我。」
「章頤和,不好好在自己床上睡覺,不想睡就起來到我辦公室罰站一個小時。」皮鞋的聲音變成了催命的驚雷在頭頂響起。
薄薄的被子被掀開,微弱的冷白月光下,章頤和天真的眼睛裡全是懼怕,打了秋的夜裡他單薄的睡衣被汗水打濕。
嚴鳳雅清楚的看見了他眼睛裡明亮的光芒在一點點散去。
終於,惡魔將爪子伸向了天真的孩子!
嚴鳳雅有些失落。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裡生出了一個念頭,他不想讓章頤和失去他眼裡的光彩。
他喜歡他那明亮而天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