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琴(第2/2 頁)

孟雙蝶皺起眉頭，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你是一個聰明人，不過，我參不透你的意思，請你明示。”

“在深不見底的恐懼面前，保持無知的狀態，反而是最清醒的。”趙琢影嘆了口氣說道。

他的心裡雖有不甘，但是在數十年的夢境裡，孟雙蝶早已種下了恐懼、厭世的果子。

也許死在這裡，後面就不會再受罪了呢。

“世事難料，生死亦然。你的見地很有我們道家的做派。”說罷，孟雙蝶轉身離去，純白色的袍子帶起一陣微風。

李青牛大手一揮。兩個隊員便押著他的肩膀，向著閣樓上走去。

“這樣的人，掌握著太多秘密，斷不可留。”李青牛低聲說道。

一陣難以言表的氣味，混雜在酒精、腐肉和鮮血亂糟糟的場面，鑽進了他的鼻孔。

臺階上高懸的壁燈，逸散著昏黃的光亮，倏然一閃，猶如一顆顆鮮活的心臟，嘭嘭直跳。

趙琢影極力地搜尋記憶。

閣樓上的魔琴是隊伍中最大的支柱，隊員們賴以為生，長久以來，都由孟雙蝶掌控。

它的使用方法，是透過汲取夢境，運用不同的鍵音，使目標不知不覺地入夢。

孟雙蝶舉著拂塵，輕拭琴鍵，虔敬地說道：“每當琴鍵按動，我們的夢境，將得到無限的傳遞。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為通往永恆的宿命而歡呼吧。”

隊員們如同木樁，筆直地站在兩側，沉穩不語。

在獻祭期間，他們必須不思不想，不看不聞，否則將遭受魔琴的懲戒。

這是規矩。

趙琢影萬不得已，端坐到演奏席上，輕踩踏板，將纖細的手指放於琴鍵上。

李青牛始終舉著槍，站在他的身後。

他在夢境中見過類似的情景，闖入者們坐上演奏席之後，肉身將會遭到強烈的腐蝕，直到灰飛煙滅，手中的演奏才會遲遲地結束。

碰觸琴鍵的一剎那，強烈的渴望油然而生。

茫茫天地間，彷彿只剩自己和眼前的魔琴，而他的宿命就是彈奏一曲輓歌。

在指尖飛舞的同時，他回想起與孟雙蝶的酒後長談。

“這架魔琴趨近於規則，相當完美，不過，越是完美的事物，人們越是忽視它的汙點。”孟雙蝶小臉通紅，真切地說道。

他在談論到專業知識的時候，總是一本正經，完全褪去了身上的孩子氣。

“大哥明著說吧，我斷然不會洩密的。”趙琢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