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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父皇還在世時,顧及甚多,總是怕這個、怕那個,不敢動梅氏一族,他卻不一樣,梅太妃害了他的親人,這仇,他想報。
一轉眼都十多年了,梅太妃也逍遙快活了十多年,每每午夜夢回,他總能想起姜嬪臨去前那無眼無神的模樣,她從前與這不同,明媚快樂——這才是她從前的模樣。
他後來暗中派人查過,當年姜嬪在冷宮,懷胎三月之時曾用過一碗冷飯,冷宮裡吃食又少又差,如果連這些飯菜都不肯下嚥,那便連活下去都變得困難,想要保住孩子,那更是難上加難。
左右權衡之下,姜嬪還是嚥下了這碗冷飯,結果悲劇仍是發生,恰恰就在那碗飯裡,有人灑上了無色無味的落胎藥。
那藥出自哪裡,宋寒之一開始並不知道,直到後來,他在陳年奏摺裡發現梅太妃的父親當年曾出使西域,心生疑惑,便派人遠赴西域調查這事,果然,那人查出梅老爺子當年因頑疾尋過好幾位西域名醫,其中只有一位,英年早逝,而且剛好死在梅老爺子從西域回來的那一年。
事情格外蹊蹺,宋寒之又加派了幾名人手追查此事,果不其然,那位名醫是死在了梅氏派出的殺手手裡。
他後來又從那無色無味的落胎藥著手打聽,結果也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那落胎藥當年只有那位名醫調配得出,而最後一位買家便是梅老爺子。
西域人善經商,心思也細膩,那名醫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很快便留了書信和同樣的藥粉給自己的親信,說是萬一以後有人為他來討這個公道,便將這些東西交給他。
這東西如今已經到了宋寒之手上。
他整理好一切證據,幾日後便去了趟永黛宮。
梅氏一族這些年式微,怕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在做太子時便韜光養晦、養精蓄銳,這些日子他趁著官員變動將梅氏一些酒囊飯袋之徒悉數趕下了臺,他們卻一直沒什麼動作。
一番試探,他終於知道,梅氏氣運已盡。
趁著這個空隙,他提拔了幾位真正有才幹的貴族子弟,這些子弟所在的家族對他也感恩戴德,前後威壓之下,梅氏一族也算是真的開始夾起尾巴做人。
萬事俱備,宋寒之也不再顧及許多,直接派人將永黛宮圍起,自己親自前去與梅太妃對峙。
彼時梅太妃正穿著一身墨綠繡彩蝶宮裝,準備叫下人再去替她那個倔強的侄女梅玉琢帶話,結果話還未出口,宮牆外頭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上去還不止一個人。
緊接著一身玄色龍袍的皇帝便從遠外走來,身後還跟著一眾侍衛。
「皇上這是何意?」梅太妃在宮裡這麼多年,鮮少見到這樣的大陣仗,尤其還是在自己宮裡。
她與皇上不和也並非一日兩日,可這麼多年,不也是相安無事?近些日子族裡那邊不知為何漸漸沒了動靜,她心裡也十分不安,今日這麼大的陣仗,更是讓她心裡發毛。
「梅太妃貴人多忘事,怕是忘了故人,也忘了自己曾做過的事。」宋寒之目光凜冽,眼底有極深的恨意。
梅太妃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新制的繡鞋鞋底光滑,她險些摔倒在地,幸好身後的宮女將她即時扶住,才不至於讓她當眾出醜。
宋寒之話中所指她當然明白,姜嬪對宋寒之有撫養之恩,而她又給姜嬪使了絆子,宋寒之自然對她懷恨在心。
梅氏族裡一定是出事了,她想。
哪怕是先帝,都曾對梅氏忌憚幾分,如今新帝卻敢如此放肆地帶兵闖入她的寢宮,除了梅氏倒了,她再也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太妃娘娘當年陷害姜嬪時,便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宋寒之揚了揚手,身後的小太監便把那封西域名醫的絕筆信,以及那包落胎藥呈給了梅太妃看,另外在這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