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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歲禾突然如同卸了全身力道一樣癱坐在榻上,目光轉向魏瀾,眼裡含著水光,恨道:「還請大人稟公處置此事,還本宮一個公道。」
魏瀾可不是皇帝,不吃她楚楚可憐這一套,想跟她說還是省些力氣留著跟皇帝擺去吧。他輕嗤一聲,「娘娘實在折煞臣了,也把雜家想得太能耐,雜家也不過是個下人,奉上頭命令辦事罷了,哪裡受的住『公道』二字。」
「既然安嬪娘娘這麼說了,雜家就多問一句,這根簪子從形貌到樣式,都不該是現在的安嬪娘娘能戴得的,那麼它到底是怎麼來的?」
「是皇后,賜給本宮這支金簪。」安歲禾抬起頭,牙齒因為咬得太緊發出輕響,她話音裡滿滿都是仇恨,咬牙道:「陛下免本宮鳳儀宮免晨昏省定之後,皇后娘娘特賜本宮這根金簪,以示安撫。」
魏瀾之前就料到如此,就是要她這句話,點點頭,眼睛裡不著痕跡地燒起一點嘲弄,吩咐鹹福:「去福寧宮請陛下一趟,再找個人去太醫院請一位太醫過來。」
事實如何已經盡在眼前,傳太醫不過是確定一番,也是給皇帝一個準信,不是他魏瀾空穴來風。
果然,太醫也沒驗出第一個結果,大驚失色道:「陛下恕臣直言,這黑色的藥粉有虛腎熱脾之用,極傷女子身體,長時間貼身易養成滑胎之體啊。」
安嬪淚流了滿面,直接在皇帝面前跪了下來。
「陛下,陛下……臣妾小產並非意外,是有人害臣妾啊陛下……求陛下為臣妾,為福薄不能出生的小皇子做主啊……」
皇帝眉頭緊鎖,矛頭指向皇后,他也在猶豫。他讓安歲禾哭得鬧心,當著一眾人的面,也不好呵斥,只在心裡思量如何處置此事。
安歲禾看出皇帝的猶豫,咬咬牙,頭朝下栽了下去,在地上「砰」地磕出一聲響之後,昏了過去。
海棠院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皇帝捏了捏鼻樑,喊了魏瀾一聲,「陪朕隨便走走。」
「是。」魏瀾躬身應是,就著彎腰的姿勢走到皇帝身側。
「這事是你查出來的,來龍去脈相比比朕還要清楚。」皇帝一邊走一邊說,「皇后畢竟是朕髮妻,此件事鬧出去不好看。但是皇后這次作踐的不止是安嬪,還有朕的皇嗣。」
魏瀾在心中諷刺地想,安歲禾伺候他那麼久,以後都沒有孩子的福分,也不見他傷心,話裡話外都是自己,但是面上半點不顯,只道:「臣一切全聽陛下吩咐。」
皇帝笑了笑,無奈道:「就沒人比你主意更正了,慣會嘴上好聽,話裡話外一點把柄都不露的……」
魏瀾不替他作主,淡淡道:「陛下恕罪,臣愚笨,做不了主,就一副糙皮爛肉供陛下差遣,請陛下明示。」
鬧呢,現在獻策處置皇后,確實解了皇帝之圍,可魏瀾也從此立於兩難之地。辦法他不是沒有,可日後皇后和她身後的晉國公府破落也就罷了,若是人家東山再起,第一個被推出來立於眾矢之的的就是魏瀾。
跟皇帝計較費勁兒,收拾他可很容易。
皇帝微微眯眼,側頭看他:「阿瀾是覺得為難了?」
魏瀾腳步一頓,「……臣不敢。」
皇帝一笑,拍板定下:「那就由你出面,肅清鳳儀宮中事吧。」
不等魏瀾應下,皇帝彷彿剛想起來一般道:「朕記得,之前有一批進上的蜀錦,是不是還沒動呢?」
魏瀾心裡一凜。他本職就是管理這些,自然知曉,應是。
皇帝說:「挑一匹喜歡的帶回去,裁一身新衣裳吧。」
鹹福接著信回偏院接魏瀾,一推房門,就見魏瀾斜倚在榻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擺得一匹鵝黃色的蜀錦。
寧晚心枕在魏瀾腿上睡得正香,身上蓋著一張夾棉的炕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