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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瀾話音落,昭陽殿裡所有內侍心中一震,朝著皇帝的方向跪下,深深伏地,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皇帝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閉著眼睛,狀似方才想起一般:「你那院子住的怎麼樣?陳設器具缺什麼少什麼自己添就是。」
「託陛下鴻福,」魏瀾彷彿並不察覺這是多大的恩典一般,面不改色地繼續給皇上按摩放鬆,「住得還算舒心。」
「這樣啊……那……你那位對食怎麼樣?相處可還融洽?」
腦海中浮現出吃飯吃得油光滿面的寧晩心和自己收藏許久卻被摔成碎片的珍品茶具,魏瀾低垂的眼皮撩起些許,從鼻子裡哼出一點剋制的氣息,「……她?可真不怎樣。」
「這麼不喜歡?」皇帝一笑,「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用心,問一問審一審呢?」
「還是說……」皇帝淡笑,「魏瀾,你在怪朕?」
魏瀾面上始終沒什麼表情,饒是頂著龍威,也依舊如此。
他後撤兩步,撩起袍角跪下。
「臣不敢。」
「你不敢嗎?朕倒是覺著,你膽子大得很。」
魏瀾跪伏在地,平靜道:「陛下希望臣如何問呢?允許臣動大刑嗎?」
「朕不許,你就不做了嗎?」
「臣,萬事聽陛下吩咐,以陛下所想為己任,此間事,臣只有一求。」
皇帝微眯著眼,銳利的目光紮在魏瀾身上,語氣危險:「你想保寧晩心的命?」
「恰恰相反,」魏瀾情緒半分波動也無:「臣求陛下,萬一寧晩心熬不住重刑死了,希望陛下饒臣一條賤命。」
第6章 刑問 「寧晚心傲骨錚錚,寧死不屈。」……
皇帝讓魏瀾嚴審寧晩心的訊息不脛而走。
魏瀾面色如常,並不像為難的樣子。
鹹慶卻心下發涼,他不知道師父葫蘆裡賣什麼藥,他只知道,若是陛下的命令,師父再疼寧晩心,也會照做不誤。
想到師父的手段,他有些擔心那位嬌弱的小姑娘,更擔心師父以後要後悔,趁著魏瀾喝茶的功夫試探地問了句:「師父……當真要審挽心姑娘?」
魏瀾撩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你的規矩呢?」
鹹慶默然。再看看正在進食,一臉天真的寧晚心,在心裡默默給她點了根蠟燭。
鹹慶心裡一直半懸著,然後用過晚膳之後,直到暮色沉沉,魏瀾都沒有指示。
他暗道自家大人還是有底限,最起碼對枕邊人不會那般狠得下心。
「師父若沒有旁的吩咐……」
「等等,」魏瀾身子靠在太師椅裡,這會兒已停了方才不斷按揉額頭穴位的手,他一對兒狹長的鳳眸闔著,上挑的眼尾瞧著愈加明顯,「幫我借幾樣東西來。」
饒是鹹慶心裡已有不大好的猜測,聞見魏瀾所言,仍然忍不住頭皮一麻,「師父……」他拿不準魏瀾是否是認真的。
魏瀾抬眸,語氣莫名,「你如今……倒是愈發放肆了。」
鹹慶再不敢多問,他本能地覺出,師父現在心情欠佳,絕對不能惹他更動怒了。
……
「東西留下,你去外頭候著。」
鹹慶告退,合寢居的房門時手上頓了一下,最終還是穩穩地關上了門。
桌面上,黑漆纏枝蓮紋的精美託盤裡,依次擺著幾樣器具。
燭光搖曳下,金屬刑具折射出冷色的光澤。
寧晚心舒舒服服地趴在堆疊著蓬鬆柔軟被衾的酸枝塌上玩一個魯班鎖,猶自不知即將遭受什麼。她午膳用得太晚,又淋了雨,晚間胃口一反常態地不怎麼好。
魏瀾單手端著漆盒,目光從手上的刑具,移到寧晚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