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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現在抓的是我的睡衣。」
是他的袖子!
俞月慌張地鬆開手,一個兇猛如野獸般的身軀壓下來,一秒兩秒三秒後又慢慢退挪。
果然還是捨不得。
俞月還在愣著,一張厚實溫暖的棉被就罩下來,他的身體再次靠近,一雙有力的臂膀隔著棉被錮緊她的身體:「別動了,好嗎?」
這副可憐的語氣是從哪來的?明明過分的就是他。
瞿溪川的頭湊近,與她枕在同一枕頭上,溫熱的呼吸穿進她的脖頸裡,弄得她癢癢的。
「晚安,姐姐。」一個輕若浮羽的吻落在她的髮絲上,「真想好好睡一覺。」聲音繾綣懶慵,帶著無限依依。
房間裡靜下來了。
「喂,瞿溪川。」俞月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
「嗯,我在。」他的手臂緊了緊,就像怕黑的小孩抱緊懷中的大布偶一樣,俞月隔著柔軟的棉被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就這樣,沒有其他動作了嗎?
原來睡覺就是睡覺嗎?
俞月裹在棉被的身軀有如毛毛蟲一樣挪動著,想與他拉開一點點距離,細碎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被無限的放大。
瞿溪川一下又把她撈回來:「姐姐是在期待其他事情的發生嗎?僅僅做到這種程度滿足不了姐姐的,是嗎……」
俞月全身一僵,瞬間凍住,不敢再亂動。
他嘆了一聲,真的把她嚇慘了。
瞿溪川繃著聲線說:「好好睡,別亂動了。」說完,手指捻了捻棉被,將它在往上扯,蓋住她的脖頸、耳朵。
最後一點能觸碰到她的地方,也被他自己隔絕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陽光從透明的窗戶中穿進來,閃爍的光斑在他臉上輕靈地跳動著。
瞿溪川眼皮子動了幾下,慢慢睜開了眼睛,刺眼的陽光讓他的眼前霎時一片白。
太陽已經升得那麼高了,他越過無數個凌晨直接在白天醒來,長時間的睡眠讓他的腦子產生愉快的多巴胺,身體的機能得到重啟後變得活力充沛,他有點不熟悉操縱這樣的身體。
他低頭垂眼,看見棉被中間凸起一塊,縮成圓圓的一團,一動不動。
不怕悶壞嗎?還是說鬱悶上了?瞿溪川彎起眸子,手按在中間凸起的位置,拍了拍,棉被直接陷下去了。
嘴角翹起的弧度也隨著平了下去,從春暖花開到陰雨驟聚不過一瞬。
是空的?
她走了嗎?
也對,走是理所當然的吧。
他摸摸床單,沒存留一點溫度,嗯,已經離開有一點時間了,果然該用更粗暴的手段留住她嗎?瞿溪川眯起眼。
「哎呀呀!又讓她逃走了。她真會逃,是不是?」煩人的聲音再一次出現。
瞿溪川抬頭盯緊掛在牆壁上的畫,清晰的圖案在他眼前一點點地變扭曲。
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為什麼不把她鎖起來?折斷她的雙腿鎖起來,這才是你真正想做的吧?」
「你以為揭開真面目後,她還會喜歡你?」
「在你的世界裡,她有很多很多好朋友,能依靠地可不止你一個人啊。」
那聲音陰毒地笑著,肆意嘲笑他的天真:「真無能啊,不如把她讓給我吧。」
「只需要一條細細長長的鐵鏈就能……」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她是我的!
「滾。」瞿溪川抄起床上的枕頭砸向掛在牆上的畫,枕頭拌到電線,拖著玻璃罩的檯燈往地上摔,碎了滿地的銀色玻璃,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如同沙灘上漂亮的貝殼。
聲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