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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角有兩道輕輕的褶痕,笑起來的時候會更明顯。
還跟自己笑,且神色不似做假,鍾語芙愈發奇怪。
「用過了,」她拎起素紙包糕點放在戚薇琳面前,「阿孃,新買的,你嘗一嘗。」
戚薇琳垂下眼皮,細麻繩扣的桑皮紙包裝上,味滿齋三個字筆挺工整。
「豁,我家芙兒現在董事了啊,知道關心阿孃了。」
鍾語芙赧然,她確實是個讓家長頭疼的孩子。
戚薇琳擱了筆,沉入筆洗,就著鍾語芙遞過來的浸了水的帨巾擦去手上的墨香,鍾語芙已經解了包裝,放進白色的骨瓷盤中。
她拿起來一個放進嘴裡,小口吃著,眉梢眼角都是愜意,唇邊泛起梨渦。
鍾語芙恰好繼承了她的一對梨渦,一個模子刻出來是的。
鍾語芙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問,「阿孃,你有沒有聽說什麼流言?」
女眷比之男性,這些刻在骨子裡的規矩更多,她這般出挑,那些人說出來的話也不可能太好聽。
柔軟的透花餈含在唇舌間,清香四溢,戚薇琳唇邊緩緩綻放出笑,吞下透花餈才出聲,「你是說你興辦女學的事?」
鍾語芙有些愧疚的低下頭,戚薇琳有她這樣的女兒,還挺不幸的,她想。
說話聲斷了,屋子裡就安靜下來。
一息之間,鍾語芙聽見戚薇琳鼻息裡噴出的一點笑意,「幹嘛耷拉著頭,怕我罵你?」
這實在出乎鍾語芙的意料,她抬起頭,不確定的問,「你不罵我?」
戚薇琳乜她一眼。「你要興辦女學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鍾語芙誠實搖頭,「沒有。」
「那不就得了,」戚薇琳道:「既然沒有轉圜的餘地,那我不如接受,再說了,如今外人給你的壓力已經足夠大,我作為你的母親,當然是應給給你支援,同你一致對外,這才是家人存在的意義。」
鍾語芙提著的心,忽的像是有溫熱的泉水流淌而過。
戚薇琳又抬手拿了几上名冊過來,「噥,你阿孃我也不是吃素的,這是與我交好的世家夫人,有利益糾葛的,有單純交好的,我倒還能說上一些話,響應你問題不大。」
--這這這,是在出乎意料,鍾語芙感動的想哭!
眼裡湧上一層薄透的水霧,「阿孃,你不覺得我給你惹麻煩嗎?」
「你把阿孃看成什麼人了,」戚薇琳揉了揉她腦袋,「見利便舉,見麻煩就躲的,那是外人。」
「家人的意義就是,光耀門楣也好,跌落塵埃也罷,家人永遠和你站在一線,一致對外。」
「阿孃,你真好。」
鍾語芙拱進戚薇琳懷裡,眷戀的賴著她。
戚薇琳撫撫她腦袋,「嗨,你現在都是朝廷命官了哈,可別哭鼻子。」
「再說,我真心覺得,興辦女學這事不錯。」
她目光越過摘窗,落在外頭掛在夜空的圓月上,眼裡有了笑意。
天知道,她還未出閣的時候有多討厭這些規矩,到成了婚,她成她母親的樣子,再用這些規矩來束縛她的女兒,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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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語芙原本估摸著朝臣也會反對改制女學,畢竟古往今來,但凡是改了祖宗規矩的,保守黨必然要鬧上一鬧,沒成想,翌日,朝臣上竟無一人上摺子反對,似是沒有這件事。
她精心準備的辯詞竟是一句也沒用上,她咂摸了一下這件事,回過味,能叫那些子個人閉嘴的,定然是長寧侯韓景譽。
她喟嘆--權勢當真好用!
事情遠比自己所預想的順利,於是她甩開袖子,轟轟烈烈進入籌辦女學的事。
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