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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鍾語芙素手在氤氳熱氣間穿梭,行雲流水的洗杯,洗茶,利索的沖好,端到她手邊,眼睛彎彎的,帶著俏皮笑意,「阿孃,你嘗一嘗,看看我這點茶技藝有沒有長進。」
鍾語芙是個耐不住性子的,這些東西,她從小便不喜,學的皆是馬馬虎虎,戚薇琳在這方面的天賦,她是一絲也沒繼承上。
「哎。」
戚薇琳端起來,淺黃清亮的茶湯裡,新嫩的茶葉子被泡開來,還未靠近唇邊,香氣已經順著氤氳熱氣撲進口鼻,比年幼時不著調沖的茶好多了。
她淺淺呷了一口,清新悠遠的茶香,她確是喝出了一股子微澀口感,眼睫上凝了一層霧氣,不知是水汽還是淚霧。
她又將頭垂的低一些,眼睫眨動,將霧氣逼回去,再抬頭,神色如常。
「不錯,比的上阿孃的手藝了,」她笑問,「以前死活也學不好,現在怎麼忽的就沖的這麼好了?」
「近日閒來無事和凝如學的,」鍾語芙解釋,「也可能是長大了吧,以前覺得這些東西很難,現在再學,忽然發現這些東西很簡單。」
戚薇琳又要了一杯,「那個青樓花魁?」
鍾語芙點點頭。
戚薇琳將一壺茶飲盡,「也挺好。」
倆人胡亂用了一些飯,鍾語芙什麼也不做,就是懶懶靠在戚薇琳懷裡。
西洋自鳴鐘的指標緩緩指動。
到了分別時刻。
鍾語芙撩起衣襟跪下,「阿孃,女兒不孝,一不能承歡膝下,解您將來年老寂寞。」
額頭觸地,磕了一個頭。
戚薇琳想將人扶起來,又縮回手,生生受了。
「二不能給您養老送終。」
再磕一頭。
「三不能給生我養我的母族帶來榮耀,助母族一臂之力,我不忠不孝,來世,若是還有福氣做您的孩子,願是男兒身,再不離阿孃半步。」
又磕一頭。
戚薇琳拼命咽回眼裡的眼淚,將鍾語芙扶起來,將她攏在懷裡,下巴抵在她額頭,「芙兒,你是阿孃最好的孩子。」
倆人相互給對方擦乾淨眼淚,調整好情緒才出屋子。
鍾語芙挽著戚薇琳的臂膀,走的很慢。
「阿孃,我扶您上馬車。」
鍾語芙抬起手,像女使服侍主子那般。
戚薇琳看了她一眼,就著女兒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消失在夜色中,鍾語芙怔怔站在原地良久才回身。
她似是百無聊賴的往園子裡逛去,彩玉和菜屏不遠不近的跟著。
這晚夜色不錯,天邊高懸著一輪彎月,夜風不疾不徐,涼爽宜人。
這園子是傍水而建,外頭連線著瀾江湖水,此刻,銀色月光撒下來,星星光點閃爍,隨著粼粼水光波動。
彩玉見鍾語芙站在岸邊離的有些近,於是出聲,「夫人,您還是離岸邊遠一點。」
鍾語芙道:「你去那些魚食過來,本夫人想餵魚。」
彩玉想著還有彩屏在,於是應聲,立刻跑去拿魚食。
彩玉消失在夜色中,鍾語芙又吩咐彩屏,「這風有點涼,你去給我拿件披風。」
彩屏有些猶豫,「夫人,您燒等一下好嗎,等彩玉姐姐回來了奴婢再去拿。」
鍾語芙確是瞪了她一眼,「哪來這麼多廢話,要麼去那披風,要麼去自己去領罰去。」
彩屏心裡清楚,雖然說她是鍾語芙的一等女使,但是她們都是韓以驍指派過來的,聽的也是韓以驍的命令,這位主母速來不和她們親近,甚至是厭惡。
如今,鍾語芙明顯再度得寵,珉了珉唇瓣,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惹怒這位主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