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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凝如目光凝了一瞬,笑著拽了拽她的雙丫鬢,又搶了她到嘴邊的葡萄丟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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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小築,桂花樹下,彩玉揮著鏟子刨酒,鍾語芙見方凝如進來,朝她招招手,「你倒是會趕巧,這酒一會子啟出來了。」
「可不白蹭,」方凝如擰開壘金絲漆雕三撞八菱食盒蓋子,薄如蟬翼的粉白玉尖掐成花蕊,沾了一點桃粉色,似是桃花活了,「玉面桃花尖,應個景。」
粉嫩含尖的鮮花玉尖,霎是好看,鍾語芙手中美人扇輕輕在盒子上拍了一下,眼中有驚艷,「這樣的玉尖,真真是頭一次見,是你創的嗎?」
方凝如:「瞎捯飭的。」
鍾語芙:「你在鮑廚上著實有天賦,若是去了廚房,灶上的娘子怕是得黃了差事。」
酒挖了出來,方凝如扣著鍾語芙的手進了屋子,她搶了彩玉手裡的銀箸,「姐姐,我來給你佈菜。」
「不用你布,」鍾語芙笑道,「你只管自己吃便是。」
方凝如一側遠山黛眉輕輕挑起來,「姐姐只管看著我給你布的菜是否和你心意。」
她按住袖口紗衣,快速夾起一筷子明骨放進骨瓷小蝶,沒帶出一點湯汁。
鍾語芙目光在一個菜上落了兩秒,那菜便立刻到了她的小缽中。
落了著,鍾語芙笑道,「我這點子小習慣,當真是被你摸的透透的了。」
「不是我琢磨的,」方凝如盯著鍾語芙的眼睛,「是侯爺告知我的。」
鍾語芙唇邊低笑不變,接過彩玉遞過來的薄荷漱口茶,吐進缽中,帨巾淨了唇角的水漬,問,「去院中逛一逛消食,還是投壺玩?」
方凝如道:「不若還是去園子盪鞦韆吧。」
這會子日頭又落了一些,模糊了邊的月亮隱隱露出來一點,天光卻還是亮的。
鍾語芙說:「好啊。」
倆人在園子裡盪了一會子鞦韆,直到夜色隱隱起來又回了房中,方凝如又做了一副畫。
鍾語芙守搭上她薄肩,臉垂下來,見她畫的是一副洞房花燭圖,見那新郎卻是流著淚的,「你這畫是好畫,只是成婚畫作,一般只有新娘哭嫁這一說,你這怎的是新郎哭?」
方凝如轉了頸子,下巴微微仰起,漂亮的眼珠子睨上去,「一邊珠簾繡幕藹祥煙,合巹嘉盟締百年,卻發現原配苦恨絳珠魂離恨歸天,病神瑛淚灑相思地。唯有竹梢風影動,月影移牆,好不淒涼冷淡。」
「可不得哭嗎?」
鍾語芙收了她搭在肩上的收,轉了身,端起酸枝八寶漆几上的一杯飲子,輟了一口,放下,看向窗外幽幽白雲,背對著方凝如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儲策不可能出賣她,即便是出賣,也該是賣給韓以驍才對。
方凝如將羊毫筆放回筆架上,轉身,手繞一圈穿過下顎搭在鍾語芙的薄肩,臉擱到她肩膀,「姐姐只管放心,這天下,我是唯一不會出賣姐姐的人。」
「姐姐知道男人什麼時候最坦誠嗎?」
她輕輕笑了一下,鼻息噴在鍾語芙的頸子上,「床上的時候。」
「你那日在茶樓見的人,曾經皆是我的恩客,我最知,不過是兩個騙子罷了。」
鍾語芙想起來了,是那個礦山的保人和勘測礦山的半仙,再結合投資礦山失敗的事,能猜到倒也不奇怪。
剩下的就更不難猜了,女子若是被夫家休棄,累的是闔府的名聲,除了「死」,又哪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鍾語芙握住她的手,「你想和我一道嗎?我可以帶上你。」
方凝如放開鍾語芙,坐到貴妃榻上,腳頂著裙邊來回晃,「姐姐,我已經習慣了勾心鬥角,習慣了這個熟悉的地方,長寧侯府很適合我,我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