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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看向他，被吸引著說出心中話，&ldo;你也覺得我嫁給他是命好？&rdo;相敬如冰……一輩子……

徐仲九豎起雙指輕輕貼在她唇上，輕輕搖頭，&ldo;你覺得什麼才是好命？&rdo;

明芝想都不用想，像初芝就是天生的好命，生來聰慧貌美，父母寵愛，家業豐厚，家人為她精心擇婿，必定夫妻和睦，子孫滿堂。

但徐仲九的低語慢慢送進她心中，&ldo;在我以為，身處高位，隨心所欲，這才是好命。自古至今，居於人上的婦人豈止一位兩位，二小姐正在青春少年，何必妄自菲薄，誰能說您必定不及令姐，說不定將來季家還要託您的福。&rdo;兩人靠得太近，他閃亮的眼神讓明芝感覺到無名的危險，然而她如被蠱惑，儘管心跳越來越快，卻避不開他的注視，也不想避開。&ldo;至於夫妻之愛，&rdo;他唇上浮起一絲笑，&ldo;像您這樣可愛的小姐，實在不必擔憂，……&rdo;

明芝聽他說到這裡，方才驚覺自己竟然和一個外人說什麼愛不愛的，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儘管話沒說完，接下來他倆也沒再提起這事，可徐仲九的微笑讓她心驚膽跳，既害怕，又忍不住有點違規的快樂。

這時候非時非節，觀海樓除了他倆之外別無客人，徐仲九挑了樓上靠窗的雅座，要了壺頂好的新茶，又點了花生瓜子幾個果盤。茶樓見兩人衣履時髦，徐仲九出手大方，格外奉送兩小碟秘製的蜜餞。

明芝沒有吃零嘴的習慣，揀了一小塊花生糖含在嘴裡，飴糖的甜香慢慢地彌散。

徐仲九把醃青梅條推到她面前，&ldo;試試這個。&rdo;他見明芝微微皺了下眉，猜她怕酸，&ldo;不酸，用甘糙醃的。&rdo;

明芝卻不過他的好意嘗了點，味道倒是真的不錯。徐仲九便叫人包了兩罐給她帶回家，&ldo;算是我的東道，微薄了些，二小姐不要嫌棄，不想吃就送給府上做事的大娘、大姐。&rdo;他又道，&ldo;她們喜歡說主人家的是非，雖然沒什麼惡意，聽著卻也掃興，不如平時多給小恩小惠。小吃食小物件，吃了拿了，閒話總要少些。&rdo;

明芝哪裡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既然在學堂讀書，難免多有開銷，別的姐妹都有太太貼補，她可開不了口，故而手頭本就緊巴巴，縱然有心也無力。

徐仲九看在眼裡，掏出一卷鈔票放在桌上推向明芝，&ldo;不必客氣，我不是施恩不望報的好人，將來你過得好，大可以回贈我榮華富貴。&rdo;

明芝連看都不敢看，扭過頭急道，&ldo;我不要！&rdo;

徐仲九早已料到她的反應，拎起方才打包的東西徑直下樓。明芝手足無措，抓起那捲錢匆匆追下去。才走兩步她想起不能給茶室的人看到，便把錢塞在隨身的小包。

這一耽擱，前邊的徐仲九已經結過帳出了觀海樓。明芝緊趕慢趕，還是比他晚一步上車。

她略為猶豫了片刻，拉開門坐在副駕駛位上。正在拿錢的時候，徐仲九一把按住她的手，&ldo;二小姐，古語說朋友有通財之義。我當你是朋友，你當我是什麼？&rdo;

當他是什麼？明芝問自己。英俊有為好青年，大表哥的下屬，上佳的結婚物件。他處處照顧自己，樣樣安排妥當，為了鼓勵她不惜說及自家身世，明芝不覺大大慚愧，怔怔地看向徐仲九，唇嚅動了兩下卻沒發出聲。

徐仲九輕輕拍拍她的手背，鬆開手發動了車，&ldo;二小姐，來日方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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