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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筠的思路完全被李四兒的喋喋不休打斷了，他沒好氣地看了李四兒一眼：&ldo;把腦袋伸過來！&rdo;

&ldo;啊！&rdo;李四兒不知所以地把頭放低。

李青筠一手扯著李四兒的耳朵，另一支手捏著手指朝著他腦門彈過去，一邊彈一邊數落：&ldo;我叫你呱噪！叫你背後說人短長！我看你小子才真欠收拾！剛說的都是你自個兒吧？要能耐沒有，就喜歡說三道四！少爺我就是待你太好了，讓你小子忘了本分了！&rdo;

李四兒跳著腳&ldo;哎喲&rdo;、&ldo;哎喲&rdo;地叫，李青筠彈了他這幾下以後頓覺神怡氣爽，煩惱皆消。

李四兒揉著腦門委曲地看著他：&ldo;少爺，都腫了！&rdo;

李青筠笑眯眯的：&ldo;手感不錯！&rdo;

李四兒可憐巴巴地說：&ldo;小的還不是怕您吃了虧去！想我李四兒對少爺一片忠心耿耿……&rdo;

李青筠輕描淡寫地說：&ldo;你不是老爺的人嘛？怎麼對我忠心耿耿？&rdo;

李四兒被噎的一愣，揉搓著紅紅的腦門，卻發現李青筠已經飄然遠去，忙拔腿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在後面喊：&ldo;少爺等等我呀！您怎麼還翻舊帳啊？不興記隔夜仇的！我是少爺的人啊！&rdo;

&ldo;滾！不許再喊！少爺的名聲都被你毀了！&rdo;

嘻鬧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長街的盡頭，兩個小小的身影跑在晚霞中，恍若跑進了天邊的畫卷。

第十二章 稚兒天真可堪憐

&ldo;晴翠兒，你去裝兩盒糕餅糖果，揀甜味兒重一些的，再找出兩匹布料，一併交給李四兒，我有用處。……等等，料子別選太好的，要實用舒服的。&rdo;

晴翠應聲而去。

……

&ldo;等會兒你帶著東西去五叔家一趟。&rdo;庭院裡的一棵大樹下，李青筠斜倚在軟榻上，隨口吩咐著李四兒，&ldo;就說……給五叔五嬸問安，有日子沒見到五叔了，心裡掛念。要是五叔這幾日能抽出時間的話，不妨來看看侄兒。點心是我素來愛吃的，順便帶了幾塊，看合不合弟弟妹妹口味。另外，先前見過五叔穿的鞋子，瞧著輕便舒服，侄兒心下喜歡，也想向五嬸求一雙。&rdo;

&ldo;是。&rdo;李四兒應道，迷糊糊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遂蹲下身子，大腦袋窩在軟榻邊小聲問：&ldo;少爺，小的想不明白呢，你給說說唄。您跟五爺不是挺好嗎，為啥送禮不選好料子送呢？再說您也不喜歡吃甜味過重的點心呀。……還有，您這醉泓院裡好幾個針線丫頭閒的，至於還巴巴地問五夫人討要？&rdo;

李青筠閉著眼睛，似有些無奈地答道：&ldo;你說你怎麼就沒點長進呢？五爺家是什麼景況，好料子我五嬸能捨得上身嗎？弟弟妹妹平日零嘴少，應該更喜歡甜食。再說我這怎麼是送禮，就是順便帶點東西，不好白要五嬸給做鞋，明白嗎？&rdo;

李四兒恍然：&ldo;少爺真是心細。&rdo;

李青筠睜開眼，目光有些飄散：&ldo;老夫人不喜家裡頭和五爺往來，你長著點兒眼色。&rdo;

&ldo;少爺放心，小的會注意的。&rdo;

李少昕第二日就過來了。

午後的日頭還有些熱辣，照在李少昕的身上，但見他一身藍色的長衫稍顯陳舊，而整潔帖順依然，只袖口肘間的位置細看來略有些磨損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