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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兩萬到三萬人。&rdo;王忠嗣深深一嘆，&ldo;我隴右全軍也不過四萬部眾，此時要打下石堡城，就要折去隴右軍的大半，石堡城，不虧是鐵刃之城。爾等須牢記，如此極險要隘，我軍只能徐徐圖之，切不可操之過急。吐蕃據守石堡城，蕃將悉諾羅這些年反覆擊退我軍攻城，守城經驗豐富之際，他領堅兵固守，從後方源源不斷調集大量軍備，已將石堡城內外修得鐵筒一般。蕃軍以此為依託，不斷出兵大肆劫掠我河湟牛馬糧食，充實石堡城防區，而我軍在石堡城左近卻無險可守，無城可依，因此被動受制。如今，我積石山一脈防線已開始逐漸打造，大漠中的神威城、應龍城等堡壘也已初見規模，待我軍在荒漠中構建起互為犄角的戰線，扼住石堡城通往外界的所有通路，斷絕所有吐蕃軍隊來援的可能，蕃軍再行劫掠也有我軍隨時堵截。彼時，石堡城將逐漸變成內無糧草外無救兵的孤城。到那個時候，才是正式攻打石堡城的時機。&rdo;

王忠嗣為人深沉內斂，甚少如此長篇大論，今日這番剖析，絲絲入扣，將自己打算如何攻克石堡城的思路說了個明明白白，一些心思細密的人聽在耳朵裡，心中卻升起幾分不安。

王忠嗣下面的話讓他們的不安變得越發深重：&ldo;哥舒打仗素來身先士卒，眾軍俱服他，惜在心思不夠細密，這點比不上光弼，光弼我可放心令他獨當一面，哥舒則要凡事多問問趙河，此人與你一快一慢一剛一柔，可互補之。&rdo;

蕭易越聽越心驚，一聲&ldo;節帥&rdo;便要衝口而出，王忠嗣卻擺手製止了他，溫聲道：&ldo;我曉得你有話和我說，現下還不是時候，待操演完畢，你到我帳中去。&rdo;

大校場上的對陣膠著了許久許久，眾官兵早已飢腸轆轆，但節帥依舊筆直地立在那裡，眾將焉能後退?

最終，李信敗北，全面撤退，此時已申正二刻。

王忠嗣站在高臺上，定定地凝望西北方，那裡，煙霞漸生。

回到大帳，王忠嗣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蕭易，笑容淺淡：&ldo;你那小朋友，此番又說了甚麼?&rdo;

蕭易跪坐在帥案之側，望著節帥，喉結滾動，卻半晌說不出話，索性將那封信從懷中取出，遞到了王忠嗣面前。

王忠嗣沒有伸手接，淡淡道：&ldo;我累了，不想看，你直接說罷。&rdo;

蕭易低聲應了一聲&ldo;是&rdo;，猶豫片刻，道：&ldo;容襄說，李林甫上書為節帥開脫，但，他的說法更會引起至尊猜忌，只怕事情還會有變。&rdo;

王忠嗣極輕極輕的笑了一聲：&ldo;那他今番又有甚麼建議呢?&rdo;

&ldo;他建議……建議……&rdo;蕭易心中一團亂麻，澀聲道，&ldo;他建議，節帥不做任何解釋，主動請罪，將戰敗的所有責任都攬到身上。&rdo;他頓了頓，低聲補了一句，&ldo;小人，也不明白他為甚麼忽然這樣說。&rdo;

王忠嗣抬手拍了拍蕭易的頭：&ldo;你這小朋友端的是個人才，蕭易，你要好好向他學一學。&rdo;

蕭易大惑不解，望著王忠嗣：&ldo;節帥?&rdo;

王忠嗣又是極輕極輕的笑了一聲：&ldo;我雖長期僻處邊關，但在朝中，還是勉強留了幾分煙火情的。&rdo;他從小抽斗中拿出一封早已寫好的奏摺，&ldo;這，便是我對於此事的應對。&rdo;

作者有話要說：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孫子兵法》)

(古樓子，古代面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