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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玉意湊近看杜庭蘭，表姐氣色已經恢復如常，手腳也漸暖。

&ldo;姐姐快要醒了，後半夜就由我陪著吧。&rdo;

&ldo;這半月你一直未曾好好歇息，今晚又受一番驚嚇，如何熬得住，你自管去安歇，一切有姨母。&rdo;

滕玉意拗不過杜夫人，只得先去梳洗，浴槲裡已倒上熱水了，滕玉意卻不急著沐浴，而是站在浴槲邊用帕子輕輕擦拭翡翠小劍。

碧螺捧著巾櫛近前：&ldo;把這寶貝交給奴婢捧著吧，省得磕了碰了的。&rdo;

&ldo;碧螺，還記得這劍是怎麼來的嗎？&rdo;

&ldo;娘子怎麼又問這個了？&rdo;碧螺小心翼翼用巾帕包住翡翠劍，&ldo;半月前我們從揚州來長安，娘子因為染了風寒總在艙裡待著，那日歇晌時，娘子說待悶了，看岸上佛寺裡的梅花開得好，就說要到寺裡賞花散心。下船的時候船身突然晃動，娘子不慎落水，救起來後娘子手中就多了這柄小劍。說起來，那日岸上的佛寺梅花出現得古怪，小娘子落水落得古怪，這柄劍更是來得古怪。&rdo;

譬如水下面到處是堅石，這劍隨波逐流，為何絲毫無損？河底下那樣廣，這劍怎麼就漂到了娘子的手裡？

&ldo;程伯和端福都認為此劍不祥，極力主張將此劍扔回水中，但娘子哪怕高燒不醒，也死活不肯撒手，後來端福都打算去請廟裡的和尚來作法了，誰知娘子晚上就醒了，非但沒事人似的，連先前的風寒也好了。&rdo;

滕玉意在手裡顛來倒去地觀摩小劍，許是剛醒來的緣故，有些事她記得很清楚，有些事她卻忘得一乾二淨，比如這劍是如何到了自己手中，她就毫無頭緒。

她扭頭問碧螺：&ldo;你可記得岸上那座佛寺叫什麼名字？&rdo;

碧螺搖了搖頭，當時滿船的人都忙著照顧娘子，娘子好不容易醒了，又一個勁催促船伕趕路，二十日的水程，才半個月就趕到了。

&ldo;奴婢哪還記得這些事，娘子若是想知道，待奴婢明日問問程伯。&rdo;

正當這時，外頭有人道：&ldo;綺雲回來了。&rdo;

綺雲進來後回說：&ldo;程伯依照娘子的吩咐安排好了，現在外頭候著，程伯說：老奴不敢妄自揣測，但看這番安排，娘子似乎要跟人，就不知那人是誰。&rdo;

滕玉意緩緩下到浴槲中，要是端福未受傷，哪用得著這麼麻煩，單派他一個足矣。

她漫不經心舀了舀水：&ldo;跟著段寧遠，他常年習武，身手十分了得，有人追蹤他的話，他定會有所察覺，扮作胡人跟一撥，故意讓他知曉。另一撥暗中跟著，切莫露了行藏。只要段寧遠和他的隨侍去了京兆府，立刻過來回話。&rdo;

綺雲和碧螺心裡掀起了巨浪，娘子這是要籌劃著名對付段小將軍麼。

不過經過今晚之事，也該料到會如此，娘子像只藏著利爪的小老虎，只要有人冒犯到跟前，不聲不響就能咬下對方一口肉來，段小將軍薄情寡義，估計早在娘子心裡判了&ldo;死罪&rdo;。

事關兩家退親，兩人知道不可輕怠，忙道：&ldo;是，奴婢這就去轉告程伯。&rdo;

次日早晨，絕聖天不亮就起來了，借著曙色的掩護，到藥房裡捉了幾隻【叫你生不如死癢癢癢開花】蟲，又把藥籠揭開，偷拿了兩包藥粉藏在懷裡。

頭一回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他難免有些緊張，出來後遮遮掩掩往經堂趕，唯恐被人撞見。

好在時辰尚早，觀裡一個人影都無，絕聖起先提心弔膽，慢慢挺起了胸膛，有什麼好怕的嘛，師兄這會兒又不在觀裡。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