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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興致勃勃地開口:“碧綃,今日咱們去街上逛逛如何?”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還未曾踏出過祁府大門一步,絲毫不知外頭究竟是什麼樣子。
碧綃一怔:“出府?夫人有何事需得親自去辦?”
容因沉吟片刻,倏然恍悟一般地笑開,目光狡黠:“自然是有的,咱們去給懿哥兒……買糖去!”
容因一出門便見馬車早已等在了那裡,臨上車前她恰好與車伕對視一眼,竟從他臉上隱約察覺出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
實則因祁晝明出府從來只騎馬,不乘車,車伕幾乎已經要記不清自己上次駕車是什麼時候了。
故而聽人來傳話說夫人要用車時,他一時激動險些崴了腳。
出門前容因同碧綃玩笑說是為買糖,但卻並未僅將這話當作是出門的由頭,而是真心想履行對祁承懿的承諾。
除此之外,她自己只是買了一袋糖炒栗子來與碧綃一起分了,並沒再買任何旁的東西。
容因的物慾並不高。
自從無意間發現母親再婚後的那個男人極度強勢,並不希望她與自己聯絡,甚至一度限制她自由後,容因便再也沒收過她轉來的那些錢。
而那個被稱作父親的男人再婚之後與她的關係更是越來越惡劣。於是高中時她便開始利用寒暑假做各種兼職,攢下不少錢;大一實現經濟獨立後,他打來的那些錢她更是一分都不曾動過。
容因不知道與她有相似境遇的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但她確實因那幾年拮据的生活而一般不怎麼輕易大手大腳地花錢。
從第五家鋪子裡走出來後,碧綃的臉色已是說不出的古怪——
她總覺得夫人像中邪了似的。
今日這種事若放在從前,她定是做不出來的。
如此大費周章地跑遍全鄴都賣飴糖的鋪子,就單單隻為兌現在懿哥兒生病時對他的一句許諾?
並且還不是尋常的買法。
她們每從一間鋪子裡走出來,那鋪子的掌櫃都笑得像走在街上就突然白撿了一籮筐金子似的——
把人家一整間鋪子的飴糖盡數買空,要是她,她也要趕緊關了鋪子便回家去燒香拜佛,乞求菩薩讓這樣的好事再多來幾樁。
可在尋常人看來,她同懿哥兒說的那些話不過是一句哄孩子的玩笑話,如何能當真?
即便當真,隨便買一包回去便是了,也不必如此上心吧?
看出碧綃的困惑不解,容因輕笑著好脾氣地同她解釋道:“千萬別覺得小孩子好哄騙,他們想得雖簡單,但也正因如此才會將旁人說的每句話都當真。即便懿哥兒比同齡的孩子都要早慧,但我卻不能因此就心安理得地食言。”
她眸光熠熠,流淌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認真和鄭重。
只是沒有說的是,在她滿目瘡痍的童年裡,已曾無數次地品嚐過失望的滋味,所以如今她又怎會再以同樣的方式去傷害他?
她親口許諾的,便一字都不能更改。
如今這時節天黑的早,他們出來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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