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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因聞言抿起唇,垂下眼簾,心中複雜。
她自己也吃過繼母的苦頭,過去二十年裡沒少被明裡暗裡上眼藥,親緣也算不上深厚。
因此自然可憐祁承懿先前被原主苛待,身世際遇可憐。
可同時,她心裡還有幾分忐忑——
倘若真是祁承懿故意將原主推下了冰湖,害她丟了性命,那便說明這孩子睚眥必報乃是遺傳自他父親的天性,並且小小年紀便心狠手辣。
這樣的孩子,她如今百般討好,便能讓他不再記恨嗎?
半晌,容因忽然輕嘆了口氣,抬起手示意碧綃將自己從塌上攙起來:“走,去瞧瞧吧。”
不管怎樣,日子有一日過一日,她還是得努力爭取才是。
連枝燈上的燈花時不時發出“呲啦”一聲微響,青松倚靠在床腳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裡的火杖兒撥弄著面前的炭盆,偶爾轉過頭去往榻上看一眼,眉眼間寫滿憂慮。
“夫人?”
門被輕輕叩響,青松抬眸望去,旋即詫異地輕喚出聲。
不等他細想容因為何來此,餘光便不經意瞥見了碧綃攙著容因的手,於是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夫人……莫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容因察覺出他的異樣,卻不戳破,只是微笑頷首:“懿哥兒如何了?我聽人說他今日在外頭遇了風,病了,便過來瞧瞧。郎中怎麼說?”
青松心底驚訝於她並未提及祁承懿先前的衝撞,面上卻戰戰兢兢地如實道:“郎中瞧過說是受了寒,傷風,倒也算不得大病,只是得趕緊把熱退下來才是。”
容因點點頭,又看一眼他眼下的青黑,溫聲說:“你且回去歇著吧,今夜我同碧綃守著,你大可放心。”
碧綃和青松不約而同地看向她,顯然都有些出乎意料,她卻自顧自地對碧綃道:“碧綃,你將裡間的暖閣簡單拾掇下,咱們今夜就在那兒歇著,方便照看。”
青松頓時有些發急,忙說:“夫人,我在這兒照看著便可,不必勞煩您。”
夫人自醒來後雖一改往日做派,對懿哥兒顯得十分上心,可他卻仍然難以避免地懷疑夫人眼下的關懷備至不過是因大人回府而裝出的假樣子,內裡實則藏著更險惡的算計。
容因輕易就讀懂了他的心思,眼中噙著笑,毫不避諱地說:“你放心,大人已經回府,且府裡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我哪裡會對懿哥兒做些什麼?不論你信不信,如今我都是誠心想對懿哥兒好,想彌補的。先前是我自己鑽了牛角尖,害懿哥兒平白吃了許多苦頭,而今想開了,往後自然再也不會了。”
她說這番話時便心知青松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三言兩語就打消疑慮,但她料想話裡有一句青松應當是信的,那便是祁晝明已經回府,她不敢再輕易對祁承懿下手。
果不其然,聽她提及祁晝明,青松的臉色明顯好看許多:“既如此,那便辛苦夫人了。”
只是人卻沒像她說的那樣回去歇息,而是轉身去了廊下,小心留意著屋裡的動靜。
祁承懿醒來時,已是四更天了。
容因歇在暖閣裡那張矮塌上,因尾椎處始終隱隱作痛,故而即便睡了也睡得並不踏實,外間才有些輕微的響動,她便驚醒過來。
一打眼瞧見碧綃倚靠在塌邊抱膝瞌睡,她不由輕笑一聲。
一天相處下來,她發覺碧綃雖從來都瞧著是個自己沒主意,只知道凡事聽吩咐的,但實則骨子裡倔得很,凡是跟崔容因有關的事,她決不含糊,自有一番考量。
輕拍了拍她的肩,容因柔聲喚道:“碧綃,你上來歇一會兒子吧。”
夜裡寒涼,又是冬日,這樣坐在地上格外傷身。
她沒有什麼主僕尊卑的想法,自然而然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