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未曾見過光明…(第1/3 頁)
「我…我還是我嗎?」
張元禮茫然的眨眨眼睛,隨即眉頭緊鎖,有些無措。又有些惶恐的唸叨著:「我還是我,好像又不是我……」
他年輕時天資縱橫,根骨悟性無一不是上上之選,甚至說是天驕亦不為過。
在未結識道侶之前,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秉持的「道義」是否正確。
可在一次遊歷中,他看到一隻狐妖所化的女子行醫救人,秉持多年的「道義」首次動搖了,非但沒有出手降妖,反而觀察起那狐女來…
這種觀察並非見色起意,而是源於自己對自己質疑,對天師道道義的質疑。
後來,他為了試探那狐女的本性,甚至自己裝成受傷的凡人與之搭訕…
隨著相處時間愈久,他被狐女的至純真善之心打動,甚至暗生情愫,動了凡心。
而他本就是天師道門人,哪會不知這是孽緣,哪會不知這禁忌之事的厲害?
他藉口離去,如避蛇蠍的一路逃回相濟山,甚至不惜閉關,企圖忘了那狐女。
奈何,待突破至煉神境後,那狐女的容顏,聲音,種種往事非但沒能忘記,反而越發清晰…
一幕一幕的在他腦海中迴盪…
他知道,那狐女已經成了自己的心魔,已經成了自己煉神境內必須要跨的一道坎。
他鼓足勇氣再次下山,準備親手除掉這個心魔,了結這段孽緣!
可時隔多年,再次看到那狐女時,迎接他的卻是狐女的眼淚、奮不顧身的相擁、以及苦等多年的心聲與慢慢傾訴的衷腸。
他猶豫了,當得知那狐女早就看出自己是天師道的門人,也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甚至已經做好了重逢即身死的準備時…
他淪陷了,徹底淪陷了!
什麼心魔,什麼師門道義,全都拋在了腦後!
一人一妖陷入愛河,互訴著衷腸…
紙終究包不住火,他在煉神境的反常姿態也被天師道的同門師長看在眼裡,隨著時間推移,與狐女相戀的事被發現了。
他以首撞鐘,求師長開恩,為道侶辯護,最終他與狐女雙雙捱了雷罰,他撐過去了,但狐女死了…
他如行屍走肉一般,被逐出了山門。
許是在那時,天師道的張元禮便已經「死」了,他的人生也在那時斷成了兩截。
此後性情大變,白日酗酒,夜宿青樓,在無盡的悔恨中活著…
後悔自己為何會是天師道門人,後悔自己為何要質疑道義,後悔自己動了凡心,後悔與狐女相識,後悔……
「你還是你,你也不是你。」
徐伯清自顧自的搖搖頭,說道:「你應該追求有結果的事和人,而不是總沉溺在過去。」
他聲音一頓,隨即嘆了口氣的又道:「現在的你啊,就像被困在了一間自我懷疑的囚籠裡,若是你能走出來,便可看到另外一番天地。」
「若是能走出,便可看到另外一番天地。」
張元禮失神落魄的呢喃著,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似哭似笑的問道:「前輩,若是我走不出那間囚籠呢?」
「……」
「是不是到死都是這樣了?」
「不錯…」
「囚籠,囚籠……」
張元禮滿臉苦相的搖搖頭,自嘲似的說道:「那晚輩是沒希望看到囚籠外的天地了。」
「兩次相逢即是有緣,也承蒙你叫我一聲前輩。」
徐伯清見其只是搖頭苦笑,不禁嘆了口氣的說道:「那「囚籠」便是你自己,我雖無法幫你開啟囚籠,卻有辦法讓你看一下囚籠外的天地!」
他聲音一頓,笑呵呵的問道:「想看囚籠外的天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