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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問我:&ldo;帝君是何時想起來的?&rdo;
這是個好問題。
&ldo;對著武曲那張千百年不變冰塊一樣的臉。是個人都能被迫想起來。&rdo;
我說。
土地沉默了一瞬,看向我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慈祥。
廟前香火緩慢地騰起青煙,香灰帶著餘溫。
周圍杳無人影。
我與土地偷偷摸摸,幹著不可告人的事情。
白鬍子老頭將那掊土捧過去,嗅了嗅,又用手指碾了碾。
我建議:&ldo;要不再嘗一下?&rdo;
他一臉&l;對啊&r;的恍然大悟,下一瞬就舔了一口。
我扇子都差點沒握住。
土地卻沒管我,他探出舌尖,又試了兩口,神色中帶了困惑:&ldo;土中似乎有妖氣。&rdo;他打量了我一遍,&ldo;帝君,近日是否與妖物近身接觸過?&rdo;
我:&ldo;……&rdo;
不等我答話,土地又自言自語:&ldo;也不像妖氣啊……&rdo;
我偷偷鬆了口氣。老頭忽然轉頭:&ldo;你緊張什麼。&rdo;
&ldo;沒有啊。&rdo;
我立馬挺得筆直。
土地狐疑地繞著我轉了幾圈,在我身上又嗅了嗅。可惜他矮,跳起來也只能打我膝蓋。我梗直了脖子,一本正經打著扇子,狂扇。
&ldo;帝君很熱嗎?&rdo;
本君哈哈笑著,把衣領扯鬆了一些:&ldo;有點。有點。&rdo;
為免土地再問一些奇怪的問題,我連忙說:&ldo;這土可是從我廟外移來的。&rdo;怎麼說本君也是長享香火,不至於被妖祟侵邪到如此地步罷。
矮矮胖胖的土地撫掌道:&ldo;那就對了。&rdo;
&ldo;帝君特地取這廟外香土,自然是因為它沾有福氣。換句話而言,帝君人身與廟火根出同源。你身上帶了妖邪之氣,這土自然也受了影響。&rdo;
我還是有些不相信。
那隻兔子分明捏成了。
兔子乃尋常生靈,帝君所需卻乃神靈之體。同為天上星辰,你同武曲星君的命數,總比跟一隻野兔來得大罷。此事只大不小,若果真因此之故,帝君需得多多留意了。土地扒拉著鬍子,如是說。
&ldo;若當真如此,此事何解?&rdo;
&ldo;氣乃生機。凡天下生靈,一旦消亡,他所留生氣,自然煙消雲散。&rdo;
去時披著霞光,歸來漫天星辰。晚風撲面,帶著溫潤的氣息。雖未至入睡時分,城中卻較以往更加熱鬧。我瞧著街上張燈結彩,不論男女老少,皆是笑容滿面。很有些疑惑。倏忽被人撞了一下。
&ldo;啊,對不起。&rdo;
&ldo;無事。&rdo;
我攏起扇子,彎腰將落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那是一盞八角彩燈,繪了彩圖,掛著流蘇。身著輕羅軟衣的姑娘雙頰微紅,不敢抬目瞧我。我看著她珍而重之地接過燈籠,忽然間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六月十六。
除卻正月十五元宵外,另一個放燈的日子。
合祝節。
&ldo;公子不去河邊放燈嗎?&rdo;許是瞧我兩手空空,有些發怔,又撿起了她的東西,就把我當成了一個溫善的好人。這位姑娘不急著走,反而問我。
我回過神來,低頭瞧她。對方眼眸微動,落了些燈火,仿若星輝。&ldo;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