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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睡睡覺打發時間，實際上跟彭嘉他們混著，半隻腳已經踏進了社會。

厲榮自己心知肚明將來要走的路乾淨不了，可是他護著墨陸，連彭嘉那幫人都大半隔絕開來，不給墨陸認識。半大少年說不出來那麼清晰的目的，可是他知道，墨陸將來要走的路，是一條跟他截然不同的光明大道，誰都不能攔著。誰攔著，就是跟他厲榮作對。

厲榮從來不是好人，更不信以德報怨以理服人。揭他逆鱗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第7章 第七章

三十晚上，在家陪厲奶奶吃過年夜飯，厲榮坐不住，套上大衣打算出去找彭嘉那幫人玩。

剛要出去，墨陸來敲門，紅唇白牙笑眯眯的，乖巧著先給厲奶奶拜年，然後扯了厲榮袖子，說家裡三缺一，叫他去添腿子。

墨陸穿了一件簇新的咖啡色格子大衣，牛角扣帶帽子，剛剪的頭髮帶點傻氣，眼睛卻又黑亮黑亮的，像是不摻雜質的上好黑曜石：&ldo;榮哥，走麼，去玩一會兒。我姨家麗姐來了，正好缺一個，摸幾圈。&rdo;

&ldo;小崽子你才多大，還賭博？&rdo;厲榮不太想去：&ldo;我約了人，你到樓下看看大偉他們誰閒著。&rdo;

墨陸比他矮，一直仰著頭看他。這會兒聽到拒絕，水亮的眼睛裡就都是失望，撅著嘴也不撒手：&ldo;不想叫他們，他們又不是榮哥。再說我們也不玩大，我爸媽還在家呢，也就五十塊進園子，三家幹那種。&rdo;

厲榮有點心軟，遲疑著：&ldo;那跟幹磨手指頭有什麼區別？打睡著了。&rdo;

&ldo;那你說麼。&rdo;墨陸著急，怕他不去，說話就有點哄人的架勢：&ldo;兩家幹快衝也行。榮哥你說的算。&rdo;

兩個人跟厲奶奶打了招撥出門，下了兩階臺階，墨陸就跟厲榮道歉：&ldo;榮哥對不起，我媽昨天不是故意的。她那張嘴，有什麼說什麼，都不帶想的，你別生她氣啊。&rdo;

厲榮愣了愣，才明白墨陸說的什麼：&ldo;沒生氣。&rdo;

墨陸小心翼翼的看他：&ldo;真不生氣？&rdo;

&ldo;不生氣。&rdo;厲榮看他那小樣，就忍不住招他。伸手照著大腦門來了一下子，嘣的脆響：&ldo;行了，解氣了。&rdo;

墨陸給彈的哎呦一聲，捂著腦袋怒目相向：&ldo;你給我彈傻了，一會兒怎麼贏你錢？&rdo;

&ldo;哥給你壓歲錢。&rdo;厲榮呲牙樂，伸手從兜裡掏出厲奶奶晚飯時候給的紅包，塞進墨陸口袋：&ldo;陸陸同學好好學習報效祖國啊。&rdo;

墨陸紅了臉，伸手去掏紅包打算還給他：&ldo;我不要你錢。&rdo;

一來一往拉扯間，另一個紅包掉在腳下。厲榮眼尖，看到上面勁瘦漂亮的鋼筆字賀詞和落款，當下就變了臉色：&ldo;怎麼著？榮哥給的錢就不收，你那個詹老師給的紅包就好好貼身收著？&rdo;

墨陸一急，說話都磕磕絆絆的：&ldo;不是，榮哥，我，我，沒想收。他不是上班了嘛，你又沒工作，也沒自己賺錢。&rdo;

厲榮心裡別提什麼滋味了。就好比自己種了一院子好白菜，精心呵護著，結果被豬拱了。

&ldo;你爸媽給的壓歲錢收了？你小姨的紅包收了？詹智堯的也收了？&rdo;厲榮利落的搶過兩人手指拽著的紅包，揣進口袋：&ldo;行了，還給我吧。&rdo;

墨陸跺腳，急的都要哭了，眼圈泛紅：&ldo;榮哥你怎麼……心眼比針鼻子還小。我收還不行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