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2 頁)
空曠的教室裡,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就像置身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見不到&ldo;回頭是岸&rdo;,也看不到&ldo;希望在前方&rdo;,享受遼闊,也孤立無援。
時初將腦袋埋進臂彎裡,正是因為這會兒沒有外人在,她可以不用強撐著自己將那些突然崩壞的情緒往肚子裡咽,小肩膀縮著一聳一聳,漸漸的,又歸於平靜。
沒有任何外放的抽泣聲。
時初只是閉緊了眼,儘量讓自己放鬆下來。
眼睫耷著,輕顫,明明已經閉緊不見一絲縫隙,眼淚卻還是能滑落下來,順著臉頰,掛出淚痕。
涓涓細流,大概有發達的淚腺作為源頭,它怎麼止也止不住。
慵懶的黃昏,將一切鍍上了金黃。
有幸鑲上金光的樹葉在得到風姑娘的眷顧時,才熱情洋溢地簌簌作響,而更多時間,它們則是垂掛著自己。
想離地面再低點,再低點。
想借著風姑娘的力量,飄進教室,再輕輕拍拍時初的肩。
時初感覺自己哭累了。
胸腔積蓄的酸澀麻木,重重地壓著自己,讓她透不過氣來。
她摸了摸滾燙的臉頰,把眼淚拭在袖子上,熬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她才緩緩地舒出了一直憋著的那口氣。
垮下肩,造成如釋重負的假象。
橘紅光線斜斜的透進窗戶,在電腦桌前投下燦爛暖光。
旁邊的座位忽然出現了不大不小的動靜,時初是趴著的,視線穿過臂彎可以窺探到地上,餘光延伸,就掃到有隻腳伸過來,勾起椅子往後一扯,椅子和地面摩擦,產生刺耳的聲響,聲響持續時間很短促,也就一兩秒而已。
然後,有人理所應當地坐到了她的身旁。
時初整個僵住,貝齒咬緊唇瓣,握緊拳頭,只感覺自己從腳底板開始發冷。位置那麼多,她不知道這人怎麼就選擇坐到自己旁邊了,把她堵在牆邊,進退兩難。
早知道就趕緊離開回宿舍了。
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請他站起到過道,讓她出去。
時初吞了吞口水,閉上眼不斷地往牆角縮。
連衣帽不小心被手一帶,掉了,垂在後背。
倏地,露出一截白皙柔軟的脖頸,微微瑟縮了一下後,時初又驚慌失措地趕緊抓起帽子,把自己擋住。
小刺蝟不僅在躲著什麼,也把渾身的刺兒豎起來了。
沈淮年垂著眼,抿著唇默不作聲地望著她。
看著她恨不得有隱身術的模樣,心中也難受的厲害。
這比他在公交上見到她時還要嚴重。
嚴重到讓他不知道如何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小觸角。
停頓了很久,沈淮年直接站起,把椅子拿到過道上,給自己騰出更大的空間,然後蹲下身,仰頭,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怕打草驚蛇地往時初的方向小挪幾步。
他見到時初明顯戰慄了一下,忽然有些不敢往前了。
牆角的花朵偷聽了一天的課,這會兒日薄西山,也精疲力盡,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又互相簇擁著準備入眠。
&ldo;時初。&rdo;
到最後,他還是叫她了。
嗓音沙啞低沉,透著點扣入心絃的心疼。
像在試著和襁褓裡的嬰兒交流。
渴望她能給自己一點回應,又很明白她很可能不會應他。
他猜到她在哭,可總不好像刺一樣什麼都不管不顧地逼問,沈淮年儘可能地不讓她感到害怕,故意扯開話題,放柔聲音,&ldo;困了的話回宿舍去睡,趴在這裡容易感冒。&rdo;
他真的是有副上天賞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