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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弟弟長到了年紀,要開始學習童子功了,老師傅們的嚴苛不過是尋常事罷了,受得住的,有悟性的,便熬出了頭,脫離了這苦日子,受不住的,被活生生打死的也不在少數。沒有人會抱怨什麼,畢竟有一口飯吃,人總是要活下去。
那日裡弟弟犯了錯,頂著大雪在院子裡跪了一宿,我便在他旁邊陪了一宿,他的嘴唇凍的發紫,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冰霜。他死死地盯著門外那一根枯樹杈,自言自語了一整個晚上,:&ldo;姐姐,我們為什麼不離開這裡?去哪裡都好啊&rdo;
弟弟養了幾天,總算是下得了床了,於是在一個抹黑看不見五指的清晨,雞還沒醒呢,我和弟弟兩個人從那裡逃了出來,再也沒有回去過。
終於離開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弟弟高興的不得了,他當時穿著的是一件灰色的棉夾襖,有些破舊了,肩膀的線都脫落了好幾根,裡面本就不多的棉花總是漏出來一些,然而他蹦蹦跳跳的樣子,還是像一隻灰色的鴿子,&ldo;咕咕咕&rdo;的叫幾聲,便撲楞著翅膀衝到了天上去。
小孩子的快樂總是和餓不餓肚子相連的,沒過多久,我們便開心不起來了,從逃出來之後,我們一口飯還沒吃過。這時我們終於意識到了,原來困住我們的不僅僅是那戲班子裡的兇惡老師傅,和冷酷的班主,還有我們身無分文的口袋。
弟弟縮著脖子,同我兩個人坐在路邊的石階上,天寒地凍的,他的臉都發青了,我心疼的不得了。
&ldo;姐姐你看,是糖葫蘆。&rdo;
我抬眼一瞧,可不就是個花白的老人家,正在賣糖葫蘆。在戲班子時,只有年節,才能吃到這樣玩意兒,且每個人只有一顆,大家都怕很快吃完了,含在嘴裡也不咬,只等著那糖水化開了,裡面的山楂也被口水泡散了,才算是吃完了。
我看著弟弟眼神灼灼的望著那糖葫蘆,心一橫,便打算替他偷來。
我們趁著那老人家不備,衝過去隨手搶了一串就開始沒命的跑,那老人家罵街的聲音都被我甩們在了身後面。
我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天都黑透了,才停下來。抬眼一瞧,竟然不知不覺跑到了帝都的宮門口,然而這個時間,早就沒人了,只有宮門裡頭那才有侍衛把守,不過這就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了。
&ldo;姐姐,你吃。&rdo;
弟弟眼睛亮亮的,心裡還想著我,我很欣慰,連連搖頭,說我不餓,你先吃。弟弟年紀小,自是聽不出我這話是哄他的,他笑嘻嘻的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冒了出來,他不禁圍著我跑跑跳跳的轉圈圈。
&ldo;啊!&rdo;
正高興著,弟弟突然尖叫了一聲,整個人竟然突然不見了。我慌了神兒,趕緊湊上去,只見地上竟然有一個黝黑的深坑,因為實在是太暗,竟然我們都沒發覺。
&ldo;這是新打的井,還沒封呢,20幾米深,他鐵定是活不成了。&rdo;
不知何時,有一個錦衣男子站在我的身邊,我不相信,眼淚一顆一顆滾了出來,也不管什麼,就把手伸了進去,果然是空的,我扯著嗓子叫著弟弟,然而除了我鬼哭一樣的回神,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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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我沒有名字&rdo;
&ldo;你是從哪裡來的?&rdo;
&ldo;從戲班子裡跑出來的&rdo;
&ldo;那你是哪裡的人?&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