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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顧況淡淡一笑,急速賓士間依舊氣定神閒道:“先讓前面的人知道一下咱們的厲害,至於他們,先跟著吃些沙子好了。”說罷,猛磕馬腹,駿馬越發發力狂奔,眾騎兵見主將如此,也不甘落後,奮勇爭先,只踢得地面沙塵亂飛,滾滾朝後面去了。那隻在後面追逐的騎兵隊果真一頭撞了進來,個個灰頭土臉,咬牙切齒。
南面守軍才剛剛集結完畢,本想按照預定計劃從後面包超,誰知計劃突然有變,響箭一起,便是告訴他們遠地守備,整裝待敵。這邊的將領不由一愣,莫非敵人識破了計策,想從自己這方突圍不成?當下喝令士兵趕快結陣,陣形堪堪組好,就見北邊塵煙滾滾,猶如一條黃龍般捲來,也不知來了多少人馬。立時將他嚇的心頭狂跳,魂魄欲飛,只是拼命讓軍士守好。
主將的緊張慌亂立刻傳到士兵身上,本來嚴實的陣形竟有些混亂的趨勢,還沒來得及再次喝令,敵人已然到了近前,千張鐵弓齊射,登時讓隊伍死傷枕藉,哭爹喊娘。然而在一錯目的功夫,那隊騎兵已然挾著一股黃塵隆隆向東去了,只留下那名將領瞪著眼睛發楞。
敵人這是幹什麼呢?那將領莫名其妙,又驚駭萬分,因為他分明看到,逐著他們的背影,又一隊騎兵縱馬殺到,然後也憑空轉了個圈子,朝東邊追去了。直到他用力揉了下眼睛,才發現那居然是自己人。
顧況首次顯出了屬於自己的風格,他率了騎兵東奔西走,忽分忽合,每每如白駒過隙般自兩支人馬間穿過,始終令敵人摸不到頭緒,也不知他要攻向哪一邊。恆元這裡急報不斷,有時竟是三面同時告急,說敵軍猛攻,也不知敵人到底有多少人馬。而關中騎兵當真為“望塵莫及”這個詞語做了活生生的演繹,往復驅馳,疲於奔命,卻連敵人的衣角也未曾摸到。
“該死!”恆元恨恨的啐了一口,為敵人的狡猾,也為部下的無能。馬上,他省悟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越是思考,越是覺得敵人的不凡。
這支騎兵的統領是誰?除了薛禮,誰還能把騎兵用的如此出神入化,又加上這等飄逸靈動的指揮風格?他記得敵軍衝在第一個的是個弱冠少年,按照燕軍的傳統,這似乎就該是將領了,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恆元第一次興起一種挫敗感,這挫敗感讓他否定了敵人頭腦是個少年的可能。他可以被薛禮打敗,甚至可以被燕王打敗,而一個無名少年勝過自己的事實,是讓他無法接受的。
“傳令,緩進,夾擊!”恆元是咬著牙發出命令的,若不能就此困住敵兵,損失的人馬還在其次,低落的氣勢可當真就難以挽回了。
顧況敏感的把握住了敵軍的行動,根據敵軍的變化,他也適時的改變得攻擊的力度和頻率。有時,他甚至連續三次衝擊同一道防守,造成一種魚死網破的假象,然而等敵人高度緊張起來,他又率軍如飛鴻般翩然遠逝了。
到了後來,連李沐風也不禁好奇起來,詫異的看著顧況,問:“咱們到底是在幹什麼?”
“燕王也看不出來?”顧況突然開心的大笑起來,道:“那是最好了,因為就連我也已經不大清楚!”
李沐風頗感有趣,笑道:“你也不清楚?”
“細節上確實不清楚。”顧況突然微然一笑,似有明悟,“大方向還能隱約把握,我眼下有種觀局生死的奇妙體驗,彷彿自己抽離戰場,一切朦朦朧朧,一切又無比清晰,盡在掌握!”
“你在和我談禪嗎?”李沐風先是一笑,然後極為認真的注視著他,及到顧況被看得有些不大自在,才道:“這種感覺,我在劍道上體驗過,每逢有重大突破,就有同樣的感覺。想來,你是突破了一個自身瓶頸,當然,是兵法上!”
顧況嘻嘻一笑,又恢復平日少年的性情,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