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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氣氛極度尷尬,劉東平不敢再說話,丁佐民和丁硯各懷心事,只有摸不著頭腦的高萍,幾次試圖挑起話題,在丈夫和兒子的不配合之下,也均告失敗。
一到家,高萍實在憋不住了:「怎麼回事啊,小硯你好像很不高興?」
丁佐民倒很平靜:「小硯,來我書房。」
高萍很識趣,知道父子倆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給丁佐民泡了一杯茶送進書房,悄然退了出去,順手還帶上了書房門。
她好奇心很重,但控制自己好奇心的力量也很強大,這是市長夫人必備的修養。
見兒子一臉不忿,丁佐民微微一笑:「小硯,有什麼不高興,跟爸爸講。」
丁硯很聰明,看父親這胸有成竹的表情,也猜到了三分。便道:「我很確定,今天撞傷那個中考女生的車子,就是向家的車子!」
「哦?何以見得?」丁佐民挑挑眉。
「我們城裡吉普車本來就不多,而且向家的吉普車黑色圍槓是後期加裝的,跟原裝的不一樣,這個特徵太明顯了,我不會認錯!」丁硯語氣激動,生怕父親質疑自己。
丁佐民拍拍他的肩膀:「小硯,咱不激動啊。你是好孩子,多虧了你伸出援手,那女學生才能及時救治,爸爸為你驕傲。」
「謝謝爸爸理解。」丁硯道,「剛剛在向家,我可能冒失了,不夠穩重,也沒想過爸的處境。明天我自己去派出所跟警察說明情況。」
丁佐民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深深地望了丁硯一眼:「小硯,那就再替爸爸想想咱丁家的處境吧。」
「您的意思……」丁硯突然覺得父親話中有話,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丁佐民嘆息一聲:「知道司機對於領導幹部來說,意味著什麼?」
丁硯疑惑地望著父親,隱隱感覺到了擔憂。
「司機,用不著捧著,但絕不能無故踩一腳,弄人家司機,等於打背後領導的臉。」
「可向家老爺子又沒有公職!」
丁佐民笑笑:「小硯啊,你到底年輕。向懷遠雖然貌似閒雲野鶴,但他在省裡說得上話。你是我兒子,你做事,代表的就是我們丁家……」
說得夠隱晦,但意思夠直白。
丁硯有些生氣了:「爸,難道為了你的仕途,就可以置正義於不顧?人家何小曼因為這場車禍,整個人生都變了!」
丁佐民卻沒有被兒子刺激到,他依然平靜地望著丁硯,聲音低沉而穩當:「正義並非一報還一報。把肇事司機舉報了,他最多不當司機,換個崗位。何小曼的人生,就能重來?」
書房裡,靜默了很久,丁硯望著自己的父親,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他知道父親說的是實話,但這也太現實了,現實到每一樣東西都可以衡量,都可以輕易取捨。
「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丁硯啞聲問。
「你杜叔叔處事成熟……」
丁硯憤然:「如果這就是你們成人世界所謂的成熟,恕我不能理解!」
丁佐民驚愕地望著兒子甩門而去,有些難以想像。這是那個謙遜有禮、永遠溫潤如玉的寶貝兒子嗎?
睡覺前,高萍來到兒子房間。當父子之間起了衝突,她這個當媽的,就得用母愛來緩衝了。
「是不是怨你爸呢?傻孩子,冤有頭債有主,父子倆為了旁人的事置氣,不值當。」
丁硯將手裡的功課放下:「一個人的命運,竟可以這樣輕易改變。我心裡難過。」
高萍看著兒子,長得已是如此俊朗,可內心依然還是那樣單純。都只怪自己從小把他保護得太好。
嘆口氣:「我和那丫頭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又何嘗不替她惋惜。但事已至此,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