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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簷下的飛雪。

顯來了興致，醉醺醺的要去賞雪，婢女奔走準備，眾人移步出庭。趁著亂糟糟一團時，婉兒有些搖晃的走了過來。&ldo;我們走吧。&rdo;

&ldo;可以嗎?&rdo;我問。

她點點頭，&ldo;若是問起，便讓人說我去歇息醒酒了。&rdo;她執了我的手，與我離開。

回去的馬車上，我掀起簾子，任由雪花飄進來。我的心情一言難盡，元日一過，我便該要啟程了。&ldo;真好，賞過了長安的月，看過了長安的雪，走也走的沒有遺憾了。&rdo;

婉兒原本趴在我膝上，聽我說完忽然抬起頭來說：&ldo;可你一走，我就儘是遺憾了。&rdo;

我神色黯淡下來，低聲說了一句：&ldo;是啊，哪裡是沒有遺憾，此生已經儘是遺憾了。&rdo;

她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忙勸慰道：&ldo;我們還會再見的，你說過你會儘早清除韋氏一黨，到時候我就回來，餘下的半生與你風花雪月。&rdo;

她又趴在我膝上，&ldo;好，我等你，等你回來。&rdo;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是漸漸感覺到膝蓋上的濕熱，是她的眼淚。

那時候我心裡還懷著期待，我和婉兒糾纏了半輩子，愛而不得多因各有立場，這一次我們終於不再對立，我以為苦盡之後，上天會給我們一個好結局。如果知道那就是最後一面，我一定再多看她一眼，再多和她說句話，親口告訴她，我愛她，三十年沒有一日改變過。

第二日，我去祭拜了乾陵的父皇母后，去祭了二哥李賢，以及賀蘭敏月。和離世的人們告別之後，就該和身邊的人告別了。我在長安的最後一日，清早起來先入宮和顯夫婦辭行，安樂恰好也在，太平和旦都來城門外為我送行，隆基不發一語的垂頭跟在後面，我滿心以為婉兒會來，左等右等不見她蹤影。見我焦急等待，太平猶豫的說：&ldo;五哥，今早我見了婉兒，我問她是否同來送你，她說這一面，還是不見的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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