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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幾天一直在秘密潛伏在他們盤踞的地方執行任務, 不能傳送任何訊號,所以季跟你沒聯絡, 你肯定擔心壞了。」弗雷德聳聳肩, 感嘆說,「我都會以為我們會死在那裡,季說, 就算是死, 也要回來見你。」
薄倖月吸了吸鼻子,被弗雷德這番話攪弄得愈發心神不寧, 悶聲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信守承諾,堅定勇敢,是面前的季雲淮,也是記憶裡的少年。
他得冒著多大的風險, 只為完成承諾,回到她身邊。
還有那本日記,他又是隱藏了多久?是不是打算結婚了,都不告訴她那些事情……
「季,你還不哄哄你女朋友。」弗雷德催促著,揶揄道,「我最見不得漂亮女孩兒哭了。」
薄倖月頭一回被調侃得面色漲紅,眼眸裡閃過促狹的光。
季雲淮眸中漆然,反手扣住她手腕,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側,「我陪你回去。」
弗雷德嘖嘖兩聲,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狗糧甜到了。
回到酒店後,薄倖月脫下外套,站定在洗手池前。
季雲淮擰乾毛巾,從後覆擁過來,略彎著腰,清落的骨骼緊貼著她的肌膚。
洗手池的燈昏暗不定,在男人的眉弓下暈開一層陰翳。
「我幫你洗手。」他用毛巾擦過她的指縫,又沖洗了一遍,再替她弄乾淨臉頰的血跡,一舉一動格外細緻。
「季雲淮,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的?」她目光定定,想試探都不行,畢竟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他身形一僵,很快反應過來,「日記本,你看過了?」
薄倖月沒吭聲,抿著淡色的唇,被擦拭掉血跡的臉頰瓷白,倔強又清媚。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常年寄居在少年的日記裡。
或許那時候,少女也曾無數次跟在暗處的少年擦肩而過,卻沒有分過一絲目光在他身上。
甚至從未設想過,在母親去世後,她頹鬱的那段日子裡,給她抽屜裡塞「我會一直陪著你」字條的人是誰。
因為那些字跡和日記本里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我媽媽病逝後,安慰我的人,也是你?」薄倖月的心口像壓著塊兒大石子,某些時光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季雲淮風輕雲淡地承認說:「是我用左手寫的字。」
少年不想讓她傷心,怕她看出來,所以將愛意壓抑到隱秘的極致。
即使她並不知道。
即使在最艱難的日子裡。
他都在笨拙地、毫無保留地愛著她。
年少的暗戀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大概是自己陷入泥濘,卻還得捧著心間的那輪圓月。
就像嘗到了蓮子的甜頭,可苦澀的蓮心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要保持難以啟齒的剋制。
「你是不是也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季雲淮眉心一動,淡淡地陳述著每一條事實,「書店的老闆賣給我的教輔總是比別人便宜,隔壁家的奶奶這麼幾年一直收到匿名匯款……」
薄倖月明白過來,季雲淮想告訴自己,她從來就不曾虧欠過他什麼。
他們之間,一直是水到渠成的雙向奔赴。
到了這時候,季雲淮選擇靠在她身上,眼眸緊閉,呼吸綿長。
他應該是累極了。
斬斷外界聯絡的時間裡,一天比一天難熬。
可心底有一道壓不垮的信仰,想活著回來娶她——
薄倖月感覺到肩側沉甸甸的腦袋,柔聲問,「你要不要躺下來休息會兒?」
「不用,我這樣抱著你就好。」季雲淮拖著懶散的腔調,莫名產生了一絲依賴性。
硝煙的味道被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