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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得連哭都不會了,死死的閉著眼睛捂著耳朵,不敢去聽,不敢去看。
連老鼠洞都不會放過的人哪會放過這個小柴房?
門口來來回回的腳步聲越來越多,透過門上糊著窓紙的格心,能看見人影憧憧。
殷如宣握著小匕首,想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不知道這些人還能做出些什麼,至少要保全一身清白。
開門聲催命般響起,踏進來一個年輕男子,衣著雖然破舊但是意外的乾淨。
她咬牙舉起匕首插向自己的心窩,刀尖卻在最後關頭一偏,只是擦破了衣裳。
人在死亡面前到底還是會膽怯,她終於喪氣般的哭了出來。
那男子一把奪下匕首,扒下她的錦衣外袍,拿自己的破外衣裹住她,又在那張白皙的臉上抹了把柴灰,牽了她的手溫聲道,&ldo;別怕,跟緊我。&rdo;
即使很多年過去,時移勢易,當年的一切已被人選擇性的遺忘,可那掌心的溫度,殷如宣都還深深的記在心間。
那男子名叫李思禪,後來她成了他的妻。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跌落凡塵,去了一身嬌氣,和他廝守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裡。
他們有著一雙兒女,日子過的清苦卻美滿。
那天李思禪忙到很晚都沒有回來,殷如宣掌了燈巴巴的等在門口。
月色如洗,三三倆倆的有人路過,每次她都為之一振,發現不是他又失落的輕嘆,暗暗笑話著自己與他這麼多年老夫老妻,還一副小女兒姿態。
原本一直沒人發現她究竟是誰,從前尚在閨閣之中時幾乎足不出戶,這深宅大院的大小姐根本沒人見過。
但是,面前這個人從前是她家的護院。
&ldo;殷大小姐?&rdo;
這張臉上沒有一絲重見故人的欣喜,反而是被人窺見秘密的恐懼。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因著這個女人被統統勾起。
正文 20流雲鎮 五
每個活下來的人,都踏著別人的血肉,災難之後他們都在努力的忘卻那些良心不安。
誰的手也不乾淨些,默契的緘口不言。
可是殷如宣不一樣。
她的這種不一樣,讓人惶恐。
她的存在提醒著眾人曾經做過什麼。
她讓他們有了清醒過後的自責,這種自責又在內心的煎熬中變成了莫名的憤怒。
他們怕她舊事重提,越看越覺得她彷彿在籌劃著名什麼。
心虛成了大家心頭的毒瘤,看見她就像躲瘟神一樣躲的遠遠的。
一天夜裡,有人遇見了她陰森森的在河邊燒紙錢,嘴裡念念有詞。
那人像發現了救命稻草一樣開始大喊,說殷氏遺女在用巫術害人。
頃刻間鎮子裡大半的人都湧了過來,似乎大家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一個個睜著眼睛說瞎話,齊心協力的指責她。
李思禪站在人群中,臉色陰沉,不置一詞。
他勢單力薄,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敢與這麼多人作對?他見過他們瘋起來的樣子,沒忘。
這事說起來簡直荒唐,她不過是在忌日為家人焚燒些紙人和紙錢,若這算是巫術,滿地跑的都是大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更何況這一刻是人們心中早就期盼的,誰管什麼道理,什麼由頭,只要她死就能安心。
他們把殷如宣綁在鎮魂石碑上沉了河,殺只雞都比殺她多些考慮。
在被推下去之前,殷如宣悲涼的望向李思禪,只問一句,&ldo;為什麼這一次你不肯保護我了?&rdo;
有些人枉而為人,作孽的理由竟然可以這麼簡單粗暴,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