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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罪名,叫租界的日本”白帽”警察抓進了衙門。天津衛的老百姓都知道,說日租界的警察衙門是鬼門關一點也不冤枉他們,中國人在日租界甭管觸犯他們什麼戒條,抓進去少說也得脫一層皮,如果是抗日的罪名,那可就是九死一生,那些年海河裡時不時飄起裝著死人的麻袋,撈起來一看,都是受過刑捱過打的,八成都是日租界警察署要不就是海光寺日本駐屯軍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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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四章(3)
那天我們是晚上十點鐘得到信兒的,掌櫃的正為懷玉大老晚的沒回家犯急呢,就聽有人把大門砸的“咚咚”直響,我趕忙開啟門,就見一個蓬頭散發的姑娘跌跌撞撞跌了進來,原來這就是跟懷玉一塊兒到日租界貼標語的同學,叫梅子。經梅子一說,才知道懷玉跟著幾個學生,摸黑溜進日租界貼抗日標語,在三島街也就是今天的新疆路,被租界的”白帽”警察抓進了警察署。
一聽這話,掌櫃的頓時就癱坐在椅子上了,臉剎白,足足半天沒啃聲。
懷玉和洗玉在一邊叫喚著亂跺腳。我心裡跟刀子剜似的,對掌櫃的叫:“掌櫃的,您別這麼楞著呀,趕快想法子救懷玉呀!”
掌櫃的這才醒過夢似的喊:“疊玉,快把雄飛叫來。”
疊玉說:“孩子他爸還沒回來呢。”
掌櫃的衝我喊:“德寶,快,快去碼頭找他回來!”我應了一聲,立馬就朝大門外跑去。
雖然是快到清明瞭,街上還颳著冷嗖嗖的風,一出門我就打了個寒戰,我從東門一直奔到海河邊上,再跑到陸雄飛當家的大連碼頭,還不到小半個時辰。待我跑進大連碼頭裡邊時,早已渾身上下都叫汗水溼透了。一打聽,陸雄飛居然還不在,我這心裡“咯噔”的一下,再一打聽,說是陸雄飛今天晚上在滿福樓大酒店有飯局,我這又馬不停蹄的往滿福樓跑,到了那家酒樓跟前,還沒沾門邊呢,就被幾個粗頭大臉的人攔住了,一瞅就知道是青幫的人。見我汗頭漲臉的一身短打扮,他們便粗聲大氣的問我是幹什麼的,我忙自報了家門,說是東門臉“恆雅齋”掌櫃趙如圭吩咐找他女媳陸雄飛的,正巧門裡走出來陸雄飛的手下臭劣咕,他常到家裡找陸雄飛的,所以認識我,見了我格外地客氣,聽說有急事兒,他便領我進了滿福樓的前廳。
臭劣咕告訴我,樓上正在擺香堂收徒弟呢,陸雄飛是今天香堂的主持人,多急的事也得等他下了香堂。這功夫就聽見樓上傳來陸雄飛的吆喝聲:“上香!”我尋著聲音輕腳走上樓,就見樓上的大廳裡擠滿了人,靠東邊擺著一大香案,上面擺著一隻木鬥,裡邊裝著冒尖的大米,大米上面插著五面黃色的三角旗子,旗子上面寫著什麼人的名字,木鬥旁邊是香爐,再兩邊點著紅臘燭,突突的冒著青煙,在木鬥前面擺著一隻大碗,裡邊大概盛的是酒,大碗旁邊是一隻還動頭動腦的活公雞。那些人都面對香案站著,穿著長袍馬褂的陸雄飛就立在香案邊上,他點了三柱香,恭恭敬敬的遞給旁邊的一個足有八十上下的花白鬍子老頭,這就是青幫里人稱本命師的角色,老頭顫顫抖抖的把那香插在香爐裡邊。陸雄飛又吆喝了一句:“拉架子!”因為常跟陸雄飛一塊兒混,對青幫的黑話我多少也懂幾句,這拉架子就是行禮的意思。就見四位打扮講究的男人“噗通”衝那老頭子跪了下來,隨著陸雄飛的吆喝,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行了大禮,才直起身來。這會兒的陸雄飛扮演的是引進師的角色,就是介紹人的意思。他見那四個人磕完了頭,又吆喝了一聲:“遞帖子!”只見那四個人都掏出一份紅帖子恭恭敬敬地遞給陸雄飛,陸雄飛又把那紅帖子恭恭敬敬的送到老頭子,老頭子收下帖子,對那四個磕頭的男人唸唸有詞:“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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