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4/5 頁)
竹的焦香,當作茶飲味道也不錯。大師接過竹瀝水一飲而盡,心頭似乎也為之一清,長長舒了口氣,嘆道:“如此甘露已有許久沒能喝到了,遇到道長之後,我才彷彿重回人間。”
眼前是清澈的水潭,手裡是溫暖甘潤的茶湯,身邊坐著可以信賴的人,身體也充滿了久違的痠痛——不是每次歡好之後令人羞恥痛苦的疲倦,而是充滿生機的、幹活後特有的肌肉痠痛。在古堡裡的那些日子,他幾乎已經忘了陽光下是什麼感覺,忘了自己曾經的生活,唯有在唸經時才能暫時忘記身處的環境。他甚至佛珠都沒能保住,日復一日地過著和吸血鬼一樣靡爛墮落的生活……
如果昨天沒鼓起勇氣向遊戲方求助,他現在可能已經是個鬼了。
釋念摩挲著碗壁,靜靜看著眼前把他從無邊黑夜裡重新帶到陽光下的客服,嗅著空中淡淡的竹香和煙火氣味,眼裡漸漸蘊滿了光華。
火苗高高地燒了起來,在上面烤著的竹子也漸漸焦黃,化作了燃料的一部分。邵宗嚴不再烤竹瀝,剩下的竹筒都只切下一端竹節,灌進炒熟的馬勃菇粒、米飯和水,用竹葉堵住筒口,扔進火堆裡燒烤。
鮮嫩的竹節在火裡失水,發出畢畢剝剝的響聲,竹子本身的清香味就在燒烤過程中隨著竹瀝水燜入飯裡。邵道長連弄了幾個素的,又把那些鮮貝焯了,剔出肉後擠盡泥砂,塞進剩下的竹筒裡,烤給喜歡葷食的草魚精吃。
因為早上剛吃過烤魚,他便沒急著做水煮魚,而是把那幾只蝙蝠拿到水邊收拾了。蝙蝠翅膀只有一層薄薄的皮膜,熬湯時擱進去便能熬出一盆膠凍一樣濃濃的鮮湯,炸著吃卻沒什麼味道。他索性就撕了翅膀,放血之後將頭、爪和內臟扔掉,剩下的剁成小塊,用醬油料酒之類抓了抓醃了起來。
斬好的蝙蝠再端回來時便成了整齊的肉塊,鋪上了一層油潤的醬色光芒,看著倒有些像烏雞塊。哪怕是曾經把蝙蝠當作吸血鬼公爵化身,每次見到都覺畏懼的釋念大師,在看到這盆肉塊時也沒法把它們和活著時的原形聯絡在一起,自然也沒了原先那種恐懼和厭惡。
他本來不輕易厭惡任何東西,也一向沒什麼可恐懼的。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釋念用力閉上眼,放下茶杯趺跏而坐,雙手合什,默默為今天因他們之故而死的食物唸經超度。
三人正清靜地準備晚飯,風中卻忽然傳來了人的聲音。一道道粗獷刺耳的謾罵聲遠遠隨風而來,似乎是在痛罵上游有人傾倒汙水,澆了對方一身。
邵宗嚴耳朵靈,聽見“髒水”“蝙蝠糞便”這兩個詞就知道是自己造的孽,略有些心虛。因為他們還要用潭水做飯、洗漱,晏寒江沖刷山洞的水沒被引到下流,而是直接順著山壁流下,若有人緣山而行,很可能被澆上一頭一身的蝙蝠屍和汙物……
邵道長輕咳一聲,悄悄從揹包裡拿出換洗衣物,期望那人上來後能看在衣服的份上別太生氣。
晏寒江倚在魚缸邊上,拍了拍尾巴冷哼了一聲:“不用給他們拿衣服,那些人生得粗壯,穿不了你的衣服。”
邵宗嚴的身材其實絕不算矮,而且細腰乍背,雙腿修長,是標準的衣裳架子身材。可山下邊走邊罵的那個人卻是個滿身肌肉塊的粗壯漢子,大腿都有他的腰粗,哪怕是最肥大的長袍怕也裹不上那人的胸膛。
那大漢提著一個類似小棺材的箱子,身邊還有兩個同樣滿是汙水的人:一個是披著白袍的枯瘦青年,手裡拿著閃爍光環的十字架邊走邊唸經;另一個則是揹著長弓弩的美豔女子。
無論哪個都不合適穿邵宗嚴的衣服,讓他們自己在水潭裡隨便洗洗,拿火烤乾就得了。
隨著聲音越來越響,釋念大師也聽出了有人上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難看,坐立不安,恨不得他們永遠也上不來。
這群人會不會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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