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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輕柔地替他擦面。麻布有些粗礪,衛昭微皺了下眉,正要將江慈推開,江慈卻低頭見他脖頸右側有一處傷痕,似是咬齧而成,不由用麻布按上那處,輕聲道:“三爺,您這處―――”
衛昭面色劇變,手如閃電,狠狠攥住江慈右手,將她往火盆邊一扔,江慈猝不及防,右手撐在火盆之中,“啊”聲痛呼,托住右臂,疼得眼淚奪眶而出。
衛昭在她身邊蹲下,聲如寒冰:“從今日起,你離我遠一點,若再惹惱了我,小心你這條小命!”
江慈強忍劇痛與淚水,猛然抬頭,與他怒目相視:“我倒不知,大名鼎鼎的衛昭衛大人,原來是言而無信、反覆無常的卑鄙小人!”
眼前的黑眸中滿是憤恨與不屑,衛昭有一瞬間的恍惚,多年之前,自己初入慶德王府,飽受屈辱與欺凌,那時的自己,是不是也有著這樣的眼神呢?
江慈手掌被燙傷處疼痛不已,忍不住吸著冷氣揮了幾下,衛昭盯著她看了片刻,站起道:“平叔,給她上點藥,免得傷重,耽誤了我們的行程!”
夜逐漸深沉,山間的寒風吹得木窗“咯嗒”輕響,江慈愣愣地坐於炕上,聽到屋外傳來一縷細幽如嗚咽的竹簫之聲。
風聲漸重,仿如鬼魅的唏噓,寒氣浸骨,宛若刀劍相割。衛昭立於雪中,竹簫聲起落轉折,由嗚咽而幽憤,直入雲霄。
平叔立於一側,靜靜聽著,眸中也漸湧悲傷。待簫音落下最後一符,低低地嘆了口氣。
衛昭修長的手指將竹簫托住輕輕旋轉,眯眼望向蒼深的夜色,不發一言。
良久,平叔輕聲道:“少爺,老教主當年去得並不痛苦,您不要太難過了。”
衛昭搖了搖頭:“不,平叔,我不難過,師父他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又有了我繼承大業,他去得並無遺憾。”
“是,今日是老教主的忌日,他若在天有靈,見到少爺成功在望,大業將成,必會十分欣慰。他臨去前也曾和小的說過,不該將少爺推入火坑,還請少爺不要恨―――”
衛昭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恨師父。平叔,這條路,是我生下來就註定要走的,我沒辦法逃避。我只恨自己忍到今時今日,才尋到這一線機會,拯救我月落族人。”
平叔面上隱露欣悅之色:“只求星月之神庇佑,咱們大計得成,月落族人再不用過卑躬屈膝、忍辱負重的日子。”
衛昭抬頭凝望天空,飄飛的雪花掛於他的眉間,他漸湧微笑:“薄雲山、裴少君,你們可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他轉過身,看到江慈所睡屋內燭火仍亮,微一皺眉:“那丫頭燙得不嚴重吧?”
“燙得厲害了些,小的已給她上了藥,應該沒有大礙,但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衛昭不再說話。平叔遲疑再三,終道:“少爺,恕小的多嘴,您對這丫頭,可太容忍了。索性綁了她,或者打暈了裝在麻袋中,讓小的揹著走便是,又何必您親自―――”
衛昭目光凝在窗後的燭影上,低聲道:“平叔,這麼多年,你替我守著‘玉迦山莊’,替我訓育蘇俊他們,聯絡教中之人,我十分感激你。但你可知,當年我初入慶德王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平叔心中絞痛,垂下頭去。
衛昭聲音越來越輕,幾不可聞:“這丫頭雖令人生厭,但我看到她這樣子,總是想起、想起初入慶德王府時的自己―――”
平叔眼中漸酸,側過頭去。
衛昭話語堵在了喉間:平叔,你可知,當年的我,象這丫頭一樣,只求別人不再將我當成奴才,我也曾象這丫頭一樣,掙扎過,憤怒過,痛哭過,卻還是變成了今日這個衛三郎―――
他猛然轉身:“早些歇著吧,明日咱們一定得趕回星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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