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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靈玉低聲「嗯」一聲,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意思讓他集中注意力,不要四處亂看。
念橋途中和蕭逸雲對上視線,蕭逸雲似笑非笑,他慌忙地移開視線,有些後怕。
他方才實在膽大包天,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蕭逸雲看在嵇雪容的面子上不跟他一般見識,那第二次呢?
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念橋唇角繃緊,他很快打消自己的念想,不再東張西望,把注意力放在嵇靈玉身上。
他在一邊幫嵇靈玉磨墨,在嵇靈玉身邊待一個月,他已經瞭解嵇靈玉的習慣,把墨提前磨好給嵇靈玉放置在桌角,為嵇靈玉準備好了用的課本和紙張。
念橋也能跟著識幾個字,大多都是似懂非懂,太學文章很多和社稷有關,授的是為君之道為臣之道,課本上很多引用經典,對念橋來說實在是聱牙詰屈。
「五殿下所言不錯。且喜謝安石,重起為蒼生。所謂東山再起,說的便是謝太傅謝安石……」
講臺上的傅晴明到了五皇子嵇皓塵身邊,為他指點一二。
傅晴明下來之後並沒有回去,而是向後走去,路過諸位皇子和公子,會看他們寫的東西。
腳步聲漸近,念橋瞟見了一角鴉袍,他視線一定,抬眸對上傅晴明那張臉,傅晴明沒有看他,目光落在嵇靈玉身前的紙張上。
「彼身復岸凝,沉珠翳圓折,千帆盡畔過,銅聲歲歲秋。」
傅晴明低聲念出來,關注點在嵇靈玉身上。
這首詩是前朝皇后所作,皇后不得寵,一直在銅雀宮中,日復一年,不得召見。
嵇靈玉淡然回復道:「只是按照歐陽先生所言,抄一些詩詞。」
傅晴明略微頷首,「七殿下文采出眾,寫的一手好字。」
這般誇完,傅晴明去了別處,其間沒有看過念橋一眼。
念橋鬆一口氣,心裡也有些不高興,傅晴明明顯裝作不認識他,這般想起來,他純屬多想。
傅晴明上一世一直把他藏起來,沒有讓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一世也是如此,明晃晃的只想利用他。
上午的堂課很快結束,念橋擔心蕭逸雲找他的麻煩,他不敢離開嵇靈玉身邊。
尚書殿建的有專門供皇子休息的偏殿,中午休息的時間有一個時辰,通常許多皇子都會回去,但是臣子會留在這裡。
七皇子不在此列,平日裡七皇子都是追著問歐陽先生典籍,今日歐陽先生不在,七皇子也照樣待在這裡。
念橋早已經習慣,他為嵇靈玉準備了膳食,七皇子吃不下的,他可以吃,他拿了點心在一旁細細的啃食。
「念橋,今天晚上我要出宮,你不必跟著我,晚些跟瑤池一起回去。」
念橋吃點心吃的很慢,他總是不捨得吃完,小口小口地往嘴巴里填,聞言眼珠子還在瞅著遠處房簷上的秋漆。
他扭頭問道:「殿下要去哪裡?」
「只是出去一趟,五皇子要跟我道歉,在宮外擺了宴席。」
五皇子嵇皓塵是京中出名的紈絝,一向喜設宴言歡,皇上不喜五皇子這般做派,五皇子略微收斂,把宴席從宮中改為宮外。至於為何要道歉,前些日子五皇子和嵇靈玉之事,他也從宮人口中聽說過。
嵇靈玉一向不受寵,前些日子因為宮宴上和六公主嵇瀚羽穿了同樣顏色的衣服。嵇瀚羽是嵇皓塵的一母胞妹,因為嵇瀚羽不樂意,嵇皓塵直接將酒潑在嵇靈玉身上,令嵇靈玉蒙羞。
平日裡景和帝不喜五皇子嵇皓塵過於肆意妄為,但是此事在宴上景和帝輕輕揭過,嵇皓塵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反而嵇靈玉被吩咐回去換衣服,免了參宴。
從此事能看出來嵇靈玉十分不受景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