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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人一間的重傷員病房裡，女醫生指了指靠窗的那張病床就轉身走了。一個男人蓋著被子，躺在床上。他有一張飽受磨難的瘦削的臉孔，頭和胸部都纏著繃帶。他毫無表情地瞪著兩眼，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ldo;晚安，尼可萊&iddot;庫茲米奇，&rdo;中校向他招呼道，&ldo;您身體好些了嗎？&rdo;

古謝夫好象不知道自己躺在什麼地方，遭到了什麼不幸，只是沉默地望著波里亞可夫。

&ldo;尼可萊&iddot;庫茲米奇，我在問，您覺得好些了嗎？……您聽得見我說的話嗎？&rdo;

&ldo;我聽得見，&rdo;過了一會兒古謝夫小聲地答道，&ldo;您是教授嗎？&rdo;

&ldo;不，我不是教授。我是反特局的軍官……我們必須找到刺傷了您的那些人。這一切是怎樣發生的？……您能談談嗎？……請努力試一下……這很重要。&rdo;

古謝夫一言不發。

&ldo;讓我們從頭談起。&rdo;波里亞可夫坐在床邊說道。&ldo;一星期前，您開著自己的汽車……&rdo;

第43章 阿廖辛

首先，我要求奧庫利奇出示他所有的證件。他雙腳穩穩地站在長凳上，從神龕的聖像後面取出了兩個滿是灰塵的護照遞給了我，這是他自己和妻子和護照，是一九四o年貝霍夫民警局發給他們的。 &ldo;其他證件呢？！照片呢？……您的遊擊隊獎章呢？&rdo;

他猶如一隻兔子在看著毒蛇似的望著我，然後就無精打彩地邁開雙腿往前室走去。在前室，他搬開了破舊的洗衣盆和那些發了黴的黑木箱上面的木板，木箱裡也滿是塵土，他吃力地伸手到箱子裡去，從箱底取出一個鐵盒子。我把鐵盒子拿回木屋，把盒子裡的東西倒在桌上，這些東西是：

二級&ldo;衛國戰爭遊擊隊員&rdo;獎章和證書一份，這是奧庫利奇一星期前獲得的，我已經知道此事；德國佔領軍使用的馬克一卷，是用繩子纏著的；

十張戰前交售牛奶、肉和毛皮的收據；一疊奧庫利奇的照片和他的妻子以及他們的親戚們的照片，其中有穿著紅軍軍裝的他們的兩位弟弟的照片；

四張醫生證明；幾張公債；一小卷波蘭紙幣，是一百元一張的沙俄時代的紙幣；

兩張獎狀，是奧庫利奇戰前在貝霍夫工業聯合工廠由於工作出眾而獲得的。

在鐵盒盒底的獎狀下面，我看見了一張我熟悉的黃色的厚紙片，所謂通行證，即德國人發的身分證，是一九四二年利達市偽警察局局長布魯特發給奧庫利奇的。

&ldo;您為什麼要儲存這玩意兒呢？&rdo;我指著一疊佔領軍用的馬克和德國頒發的身分證嚴肅地問道，&ldo;您以為德國人還會回來嗎？&rdo;

&ldo;不。&rdo;

&ldo;那為什麼要留著這些東西？……不許說一句謊話！即使您在小事情上騙我，您也要當心後果！……首先，談談前天到您家裡來過的那兩個軍官吧。他們是幹什麼的？您是怎麼認識他們的？&rdo;他以殉難者的馴服眼神望了我一眼，便開始講了起來。

那兩位軍官前天第一次出現在他家裡，他們自稱是為自己的部隊換農副產品的。他們感興趣的是羊肉、燻豬肉、精白麵粉，其次是豬。他們是用煤油、鹽和德國的新軍裝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