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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他們在最後一次幽會時已經談妥,他今天晚上八點鐘再一次赴約,姑娘沒說什麼。然而,他從她的親密的女友處得知(她還要他嚴守秘密),列娜今天過生日,除他以外,還請了兩位女友和科主任,科主任是位漂亮的喬治亞青年,據說是一位有才華的外科醫生,而且還會彈六絃琴,這一切都引起這位警備司令助手難以遏止的強烈的嫉妒心。
在他的經歷中,這不是第一次對女人產生強烈的感情。
戰前,他愛上了一位未來的女演員,戲劇學院的大學生,所以,任何別的姑娘他都看不上眼了。但是,四一年秋,當他已經在前線作戰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聯絡突然中斷,因為她撤到了大後方,從此就一去無訊息。他非常傷心,試圖找到她,找了好幾個月,然而,無影無蹤,看來,她甚至根本就沒想找他,因為她知道他的莫斯科的家庭通訊地址,而在母親轉寄的那些信件中間沒有一封信是她的。
後來,在史達林格勒附近,他熱烈地愛上了一位師部的女翻譯,她曾到團裡來審問過他們連抓到的德軍俘虜,她來了大約兩小時。吃晚飯的時候,他們聊起來了;她原來也是莫斯科人,而且就在離他家不遠的那個學院裡學習過。一星期之後,他抱著一線希望給她寫了一張開玩笑的便條,他也沒打算會收到回信;但是,她卻回了一封友好和溫情的信。他們繼續通訊,每星期都交換充滿友愛的信件,到了包圍德國軍團的時候,他們已經用&ldo;你&rdo;相稱了。
十二月中旬他們又有過一次令人難忘的會面,那是他被召到師部去的時候,後來,他同她在寒冷的夜晚散步,大約有幾個小時。風雪瘋狂地旋轉著,遠處有節奏地響著軍團的炮聲,在黑夜中時而傳來哨兵們的喊聲。德國飛機投下的照明彈有三次照亮了四周的雪原,於是,他看見了她那被凍得發紅的美麗的面孔。她穿這氈靴,棉衣上面穿了一件短皮大衣,但他來見師長時只穿了一件軍大衣和單皮靴。為了不致凍壞,暖和一下身體,他們不停地走著,甚至還跑了一段路,儘管如此,他還是被凍得夠嗆,但他覺得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幸福過。在這神話般難忘的會面結束時,她建議說,如果環境允許,他們將在一起迎接新年。
這個想法使他著了迷。幸運的是,他們團被編入預備隊,因而一切都十分順利。他知道她請假來找他比他離開連隊去她那裡過夜要好辦一些。他同通訊員一起把一間地下掩蔽所打掃乾淨,從兄弟連的連長那裡借來了一個在本團中最好的凳子和相當不錯的一把椅子,這把椅子還不是自製的呢。正在這時,一位乘汽車到幾百公里以外出差的軍官從北方順便帶回了三棵新年松樹。團長命令,把這些松樹都分到各個地下掩蔽所去;於是,他分到了一枝雖然不大,但香氣撲鼻、針葉茂密的樹杈。在已經搖搖晃晃的一張自製桌子上面掛著一張從雜誌裡撕下來的最高統帥的照片,在離前線很近的地方,對新年松樹人們只能幻想而已。
十二月三十一日,他讓去師部辦公的本連軍士給女翻譯帶去了他剛剛收到的包裹,這是後方勞動者的慰問品:一小瓶香水,一雙毛襪和一包餅乾。在包裹裡他還放了一張用&ldo;高昂筆調&rdo;寫就的莊嚴而又詼諧的請柬。請柬最後說:如果她同意,那麼他的&ldo;忠實的衛士&rdo;(指的是那個軍士)將陪著她來。
白天過去了,他由於著急,時而走出地下掩蔽所,瞭望著他們應該出現的那個方向,那邊是一片昏暗。他從未往師部給她打過電話,因為他知道,那些女電話員由於無所事事常常偷聽別人的談話,而他並不想把自己寶貴的隱私變成別人偷聽的東西。但是,到了十點多鐘,他終於忍不住了,便透過團部往師部總機掛了電話,由於他不知道分機號碼,便找他的上司少校,他說了少校的姓氏,他從一開始就曾毫無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