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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慣的太醫還在桂宮,這人未見過皇帝的傷口,一看駭然失色。時間緊急,只得稍作處理,藥粉撒上去,齊凌面上微微扭曲,面頰抽動一瞬,顧忌朱晏亭在場,將疼痛忍下去。
故意語氣鬆快的開口。
&ldo;你就不懼怕朕?魂兮歸來?&rdo;
太醫令怔了下,道:&ldo;臣……臣還是分得清生人的。&rdo;
&ldo;那就是太常寺的問題了。&rdo;齊凌道。
太常寺上下沒有一個人見他不像見鬼的。
……
齊凌粗略處理傷口,更過衣後,兩道軍情傳來。一道是朱雀門弩兵已退出未央宮,羽林軍接管宣明殿。一道是剛剛被解除了禁軍權的車騎將軍反應過來,在端門舉事叛亂。
遂命新任的護軍將軍李弈引衛兵平端門之亂,謝誼攜虎符拿下武庫,兩隊人馬行動之際,自己前去宣明殿。
將要到宣明殿時,駐足停了腳步,停在觀臺,望著緊閉的殿樓,眼裡陰霾濃重。
&ldo;皇后殿下已控制齊元襄的黨羽。&rdo;趕來迎駕的衛尉道:&ldo;只待陛下到宣明殿露面,處置叛賊,舉手之間,便可平定大局。&rdo;
齊凌沉默半晌,忽笑道:&ldo;他們屈齊元襄下,奉迎太子登基,已形同謀逆,恐怕見到朕,會倉皇失色。&rdo;
衛尉小心翼翼地為他們,也為自己說話:&ldo;公卿受偽朝矇蔽,不知者不罪。&rdo;
齊凌看著宣明殿,久久沒有接話。
這件事牽涉甚廣,不容有些毫行差踏錯。大軍徵戰在外,長安動亂稍平,朝野已禁不起動盪。
何況經此一事,他已試出深淺。
元初以來,他的每一步在孝簡皇帝鋪好的路上走得太順,短短數年之間,削章華國,誅常山王、燕王、吳王、豫章王,平此四國。換丞相,打壓儒生,羈押諸侯,削弱宗室,內斂大權,置尚書臺,以中朝領諸事,三公空置。
他將視線放諸北面遨野,肆意收兵、糧、錢、權,要開疆拓土,北克戎狄,要泰山封禪,創立不世之功業,將雙目一直望著前方,向前走得太急,以至於忽略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犧牲利益,忽略了身邊許多早有端倪的湧動暗流。
鄭沅他瞧不上,鼠目寸光,飽食終日之輩;
臨淄王他也瞧不上,精明市儈、背信棄義、翻覆之徒;
更遑論從來也沒被他真正擺上檯面的齊元襄、齊漸、舞陽等人……
都不是成大事者。
但就是這麼一些他從沒放在眼裡的人,聚在一起,以一件不起眼的嫁娶微末之事發難,波瀾越演越烈,到最後釀成禍亂長安的兵災,幾乎斷送了江山社稷。
他深知這些只是擺在檯面上的棋子,還有多少暗中支援的,不得而知。許許多多力量都藏在暗處,日拱一卒,推波助瀾,他們一點一點,試圖維護被他掠奪走的利益、想取回被尚書臺壟斷的權力、反對帶來強烈陣痛的新政。
因先帝鋪路太早,很早就讓權東宮,他自己年少御宇、爪牙如林、地位穩固,故而所有矛頭最初都是指向章華出身,背景十分單薄且&ldo;不那麼乾淨&rdo;的皇后,以及皇后膝下直接關係社稷的太子。
指向他最軟弱的命門。
只需挑起一絲帝後之間千頭萬緒的絲線,便可寄盼兩敗俱傷的結局,坐收漁翁之利。
也險些,真的叫他們得手了。
……
思緒萬千。
日頭偏西後,風裡涼意灑然,齊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