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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韻走過來時唐滿雙眸微微放亮，不著痕跡的空嚥了下，直到那人靠過來坐下，淡淡的橙花香猶如實質的朝她襲來，唐滿被燙到般站起身，帶著期待看向傅韻，試探問道，「我去放洗澡水？」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唐滿繃緊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挑起，眉梢間都帶著壓不住的喜色，一晚上的低墜的心因為這一聲「嗯」輕快的飄起來，連帶著整個人惶惶而喜，腳步像是踩在鬆軟的海綿上走進浴室。

傅韻應了一聲後靠在沙發上，微微仰頭看著陌生天花板的折線，沒有任何動作。

她在想著，自己只不過喝了點酒，怎麼就無知無覺的跑到這來了？

傅韻聽著浴室的水聲，剛剛唐滿上挑的唇角一遍遍在腦海中重複，心道，如果唐滿不當歌手會是個很好的演員，她對誰都是笑著的，她的笑容就像是多年來為那張臉定製的完美面具，一絲一毫都沒有差錯，就好像誰都沒有辦法牽起她別的情緒，微笑著冷漠的看著其他人醜態畢露。

對比起來，她更喜歡那晚唐滿咬唇低聲嗚咽的表情，那個時候她才從碎裂的面具縫隙下窺見唐滿不經意間洩露出來的真實。

傅韻低垂下眼睛，拿起藥油，倒在手心揉開，姜穎樺志得意滿的笑在她腦海中無可避免的滑過。

偏頭看向唐滿隨手放在桌面上的委託合同。

「她好的是女色。」

葉晴的話在耳邊迴蕩開來。

內心裡湧出一股乍然而起的惶然。

……

滿屋藥香彌散開來，傅韻側身將傷處的淤腫揉開，陽臺的紗簾被拉上，燈光調至最暗，只保留頭頂幾個壁燈，沙發邊落地檯燈傾瀉而下的暖黃的光猶如實質般將她身形圍攏，側臉曲線流暢清晰，細膩的面板有些晃眼，她似乎在發光，耀眼卻不灼人。

平日矜貴雅緻的人，卸下高不可攀的清冷，帶著致命的誘惑。

傅韻落下衣擺，又恢復了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模樣。

唐滿走出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實在是這樣的畫面太過有衝擊力，以至於唐滿覺得有些虛幻，怔然呆在原地，甚至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生怕唐突，

傅韻轉過身就見到唐滿沒什麼表情的站在浴室門口，目光專注，一雙漆黑透亮的眸子出神的盯著自己。

傅韻覺得自己應該是醉的厲害，不然怎麼會覺得唐滿的目光炙熱灼人呢？

那目光彷彿……

傅韻歪頭想了想，彷彿見到了合胃口的獵物。

「嘶——」傅韻微微一動，牽扯到後腰的傷處，思緒瞬間回攏，按著後腰又重新坐回沙發上。

「要不……」唐滿嚥了咽口水，「要不我來幫……你。」

「塗藥。」吞吞吐吐說完，唐滿咬了咬舌頭，一見到傅韻說話就結巴這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

顯得她太冒失了，一點都不穩重。

傅韻手指一頓，不自覺抬眸朝唐滿看去，見她滿臉懊悔的樣子，有些疑惑。

她自詡演技精湛，對微表情研究的還算透徹，按道理，她能夠從唐滿的表情中解讀出很多東西。

但，唐滿一直像個謎一樣，好像單純的只剩下一顆赤誠之心，又好像將心藏在層層疊疊的透明冰稜下，只能看得到折射出來的虛幻影像。

傅韻莫名氣悶，手指一鬆，扯過一個抱枕抱住，趴在沙發上，為了方便唐滿塗藥，她露出傷處，將在心裡反覆了一晚上的問題問出了口，「最近在打官司？」

「嗯。」唐滿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掌心下的面板細膩如緞，微微涼，柔軟的腰線驟然繃緊。

「需要幫忙嗎？」傅韻氣息不穩。

唐滿半跪在沙發一側，手腳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