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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不點燈,眼睛是想瞎嗎?」他頭也沒回,「侯府應該還沒窮到剋扣你房中的東西。」
屋內的燈光稍有晦暗,鍾華甄身上披著大氅,擋住身線,她慢慢坐在紅木圓桌旁,抬起手,給自己倒杯茶。
她烏黑的長髮散下,問:「你這是第二次來我這裡,是有什麼事?」
實際上是第三次。
李煦轉過身,突然一頓,他上下打量她那張臉,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問:「近日可是有煩心事困擾?我聽大夫說你最近睡得不好。」
「……沒有什麼煩心事,」鍾華甄抿口茶,「我身子你也知道,老毛病。」
他這段時間比往常要盯她緊,既然過來,那今天大機率又要歇在她這兒。鍾華甄微微垂眸,並不太想日後也過上這樣的日子。
她設計和李煦鬧翻,為的就是和他疏遠,而不是與他親近到同食同寢。
李煦收起手裡的東西,慢慢走近,他伸手摸她細滑的臉,鍾華甄抬頭看他,他又驀然捏一下,她嘶疼一聲。
「難怪函青總說你生得像女子,」他拇指滑過她嘴唇,幫她擦乾唇上的水後,鬆開手,「現在看來你那日讓侍衛打斷他的手,著實是他委屈。」
鍾華甄聽得出他是在開玩笑,卻還是捂住被捏疼的臉頰,皺眉道:「我討厭別人說我相貌。」
「華甄,我不是別人。」李煦手指點一下她額頭,卻也沒再繼續糾結她的樣貌,鍾華甄父母生得都好,她這樣也正常。
他靠在圓桌旁,站在她面前問一句:「這些時候睡不好,還是因為我碰你婢女的事?」
鍾華甄謹慎起來,見他沒放心上,搖搖頭:「我倒沒小氣成那樣,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我已經放下。雖說她是我最寵愛的,可說到底誰也比不得殿下,也希望殿下不要再提起,徒增煩惱。」
「整天巧舌如簧。」李煦覺得她也不像是會因為一個婢女失眠的人,便沒再多提,「我今天不走,陪你一晚。」
鍾華甄手顫了一下,都說事不過三,他反而習慣成自然。
一旁的南夫人忍不住道:「世子喜歡一個人。」
李煦轉頭掃南夫人一眼,鍾華甄敏感察覺到他的不悅,她實在無奈了,伸出手去握住他手腕,道:「南夫人,我沒什麼,你去備床新被,不要惹殿下生氣。」
南夫人還想說些什麼,看到鍾華甄對她搖搖頭,只得退下。
「你嬤嬤管得挺多,」李煦任她握住自己,哼聲道,「主子都沒發話,下人插什麼嘴?賴你管教不嚴。」
鍾華甄抬頭,說:「南夫人照看我長大,我與她親如一家人,自是不一樣。」
能管得住李煦的人不多,招惹他脾氣反倒不少。南夫人雖是她的嬤嬤,但一直待在府中,見到太子的機會不多,李煦對她也並不熟悉。
鍾華甄並不想和李煦在這裡折騰,她沒想過他會來,只能先讓南夫人搬來錦被。
她自己主動睡在裡邊,李煦在後面雙手抱胸,覺得她身子實在是弱,嬌嬌柔柔,黯淡的燈光下都能隱約看清一雙纖長的細腿,腳踝精緻。
方才她看他的眼神也像水一樣,鍾華甄是好脾氣,但作為威平侯的嫡長子,李煦覺得她不太合格。
他對比了一下自己十五歲,那時候的他早已經贏了教習練武的將軍,不像鍾華甄,至今都是走兩步就喘。
李煦道:「侯府太過縱容你,你若是在東宮,定長不成這瘦弱樣。」
鍾華甄敷衍應了兩聲,鑽進被子裡,把自己蓋嚴實後,道:「我身子疲憊,殿下自便。」
李煦沒有動,他皺眉問:「你在生我氣?為什麼?因為我不喜歡你嬤嬤?還是我今日不請自來?」
他是挺有自知之明,鍾華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