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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乾淨錢，是一根根粉筆頭換來的。這話比狗屁都臭，是在暗示有人貪汙公款了。繁花說，我跟你說不通，我是來跟尚義老師商量的。繁花對尚義說，你不是五好家庭嗎，只要你把這孩子打掉，我就讓你當計劃生育模範。&ot;五好&ot;加&ot;模範&ot;，每年就得獎給你三千塊錢。再加上你的工資，給兒子交學費夠了吧？裴貞又在裡屋喊，三千塊錢就把女兒賣了？繁花惱了，衝進裡屋，朝著裴貞就是一通吼：&ot;你怎麼知道你懷的是女孩呢？你看見了？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不是當丈母孃的命。我看你不是。你就死了這條心吧。&ot;

鎮住了裴貞，繁花又來給尚義做工作。她向尚義透露，修高速公路的時候，國家佔了村裡一百多畝地，補償金已經到帳了。她已經想好了，那筆錢誰也不能動，誰的孩子考上了大學，村裡就補貼誰一筆錢，以實際行動支援教育事業。繁花說，你那大兒子不是中考第一嗎，那是什麼命？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狀元命嘛。一句話，你就仰著臉等著領錢吧。眼看尚義有所觸動，她就又對他說，已經有紅標頭檔案了，超生一個，一把手就得下臺。我要是下臺了，那筆錢怎麼花可就由不得我了，你不會盼我下臺吧？這樣軟磨硬泡的，裴貞終於把孩子打了。繁花當時還長出了一口氣，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哪料到裴貞到現在還記著仇呢。這也好，繁花想，老話是怎麼說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現在全村女人的肚子，裴貞都替她惦記著呢，她倒可以省心了。

繁花接過毛衣看了，說：&ot;裴貞真是心靈手巧，全村的女人加起來，也沒有你巧。尚義娶了你真是有福了。&ot;繁花說著，給他們各倒了一杯水。剛坐下，一拍巴掌又站了起來，連聲說道忘了忘了。她拉開冰箱，取出來兩隻金黃的橙子。橙子也是妹夫送的，可繁花這會兒一高興，就說是殿軍千里之外捎回來的。&ot;殿軍？殿軍回來了？&ot;慶書問。繁花拐著彎把殿軍誇了一通，說：&ot;剛回來，掙了點錢，現在燒包得很。改天你擰著他，讓他請大家喝酒。裴貞，尚義喝酒你不管吧？&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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